十月的长江,江水已经很浅了,宋献策他们从襄阳上了船之后,沿水路南下,到了长江,已经距离武昌没有多远了,在襄阳的时候,曹鼎蛟还安排了人护送他们,宋献策、李过一行五十人的队伍,被曹鼎蛟的三百兵马护卫着沿江而下。 “一步错,步步皆错啊,若是当年我大顺军在拿下江陵之后,趁机渡江南下,夺取湖南之地,趁机西入巴蜀,再从襄阳、四川两路进兵,夺取陕西,这样的话,我们也能得到更多的转圜之机啊!”宋献策任由江面上的寒风拂面,也是凭栏而望江南之景,心中更是充满了无奈,当年的他们都是在因为太顺利了,所以才没有考虑太多,只想着进取,却没想过失败。 李过闻言,确实摇摇头,苦笑道:“只怕也不行呐!潼关天险,不是只十几天就丢了吗,当时我大顺军的兵马可是满清的两三倍啊,还是不能抵御,就是有四川、湖广,还不是被满清追得毫无斗志,自入京的时候,众人表现出来的状态,就注定了我大顺必败,没有居安思危之心,都以为天下大定了,结果一击即溃,这是避免不了的结局,我们的失败是在北京,当初若是能够准备的更加充分一些,考虑的更加长远一些,这才有转机。” “你说的也对!时至今日,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大顺已经是过去了,我们只能低头妥协,只求生存!”宋献策也是苦笑着点点头。 到了武昌之后,已经接到消息的冯举也是已经安排好了,让他们在武昌等候曹变蛟的到来,保护好他们的安全,同时派人向曹变蛟禀报。 南京,当曹变蛟接到高斗枢送来的消息之时,也是显得有些意外,自李自成率部退入汉中之后,他们的消息已经道路的隔绝,已经是不曾再接到了,曹变蛟只是从在成都的探子那里知道,大西和大顺双方在汉中进行了争夺战,张献忠胜了,其他的消息也就不得而知了,毕竟四川的道路就是如此,曹变蛟也忙着内部的整顿改革,一直没有记起他们,现在他们突然前来,曹变蛟也是意外。 所以曹变蛟立即召开了内阁会议,商议此事,这事他可以一个人说了算,但是却需要走一个形式,这就是规矩,否则就会被人说成是独断专行,所以形式有时候很重要。 “大顺军派人前来,说明白一些,就是来请降的,除了请降之外,我们也是不能留下他们的,眼下我想听听诸位大人的意思,是同意还是不同意,若是同意,又该怎么样一个谈法,需要今天确定下来,尽早回复对方,也要防止他们攻打我湖北西北之地,需要做好防务,诸位都畅所欲言吧!”曹变蛟也是开了一个头,然后正是听取他们的意见。 “大顺军自陕西失利之后,节节大败,已经是无有挽回之机会了,但是他们尚有不少残部,若是能够收归我用,总比他们投降张献忠或者满清要强吧,我赞成接纳他们,正如大将军若说,必须要是投降才行,否则名不正言不顺,他们不是异邦势力,而本就是我大明的流民,虽说思宗先帝之死,与他们有很大的责任,但是更多的还是那些当年在北京城的大臣,他们先投李自成,后又降了满清,先帝殉难之责,并不能全部推给李自成他们。”万元吉第一个站出来发表自己的意见,他是赞成接纳的。 “我亦是赞成接纳的。”袁继咸也是开口说道:“不过该坚持的原则,可不能变动,首先他们是投降,而不是结盟,另外就是官员李自成,我大明可敕封他为顺王,以安抚大顺残部之人心,但是不可尊为帝,他们的军队,也需要接受我大明朝廷的指挥调度,不能交给他们自行处置,否则他们临阵反戈,那岂不是引狼入室吗?” 曹变蛟也是点点头,说道:“袁阁老所言亦是我之所想,大家还有什么意见吗?” “我还是觉得有些不妥,他们是否会真心的投降我大明,还是想暂缓劣势,等待机会,借我大明之力恢复元气,而后再图东山复起之事,这人心叵测,不可不防,所以我持保留意见,我觉得可以先拖住他们,拖得他们元气大伤的时候,再行招揽之事,更为合适。” 不得不说路振飞不愧是带过兵的人,这说出来的话都跟别人不一样,带着杀气,他采取的乃是阴谋之策,先稳住大顺军,给他们希望,不至于投靠别人,但是却让他们慢慢的消耗元气,最后在他们没有机会再复起的时候,伸出双手接纳他们,这是一个过程,一个阴谋。 “此策不妥,若是如此,一来是有伤天和,二来不利于将来的事情,诸位不要将目光放在当下,放久远一些,试想一下,在北方,肯定会有人因为满清的暴行而奋起反抗,他们肯定也是希望接受我大明的招安,若是我们现在采取此法,是可以免除了后患,但是让那些将来会投靠我们的人如何想,他们还会愿意真诚的接受朝廷的领导吗,只怕不会,所以接纳大顺军,我是赞成的,而且要表现出极大的诚意,这不仅仅是为了给大顺军施恩,也是在给四川的张献忠他们看的,我们可以接纳大顺军,就可以接纳大西军,这样做的话,是不是对西川的局势也能起到很好的作用呢?” 曹变蛟说完之后,张慎言也是开口说道:“大将军所言有理,也是长久之策,我们可以在有条件的情况下接纳他们,给他们生路,对他们施以恩惠,至于瓦解他们复国之志,那不是什么问题,只要掌控住他们当中的几个领导人物就行,下面那些人多是流民出身,没有什么强烈的情感留恋,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