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淮河,古名龙藏浦,汉代起称淮水。相传秦始皇东巡会稽过秣陵,以此地有“王气”,下令在今南京市区东南的方山、石硊山一带,凿晰连岗,导龙藏浦北入长江以破之,到唐代,根据这一传说,改称秦淮。 这里是南京乃至整个江南文人骚客最为流连之所,在几百里外的湖北,李自成攻城略地,但是却并不影响秦淮风情,依旧是灯红酒绿、莺莺燕燕、歌声弥漫于天际,每天这里都在上演着一出出纸醉金迷的好戏,正应了杜牧的那句诗词: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花!在这里的人们,没有一个不是得过且过着,在乱世之中,释放着自己的虚情假意。 钞库街,一处不起眼的街角之中,曹变蛟犹如一柄利剑般站在那里,此刻,他们全部都是一身黑衣,隐伏于黑暗之中,只有一双眸子闪耀着精光。 “来了……” “嘟嘟哒哒……”一阵阵吹吹打打的锣鼓之声由远及近,曹变蛟也是笑了起来,他将挂着的黑巾拉了起来,遮住了他的面容,拔出了自己的佩刀。 是一支迎亲的队伍,此刻已经亥时三刻了,却在这样的夜晚,还有人迎亲,实在是一件奇怪的事情,其实这并不奇怪,因为待嫁之人乃是娼籍,明代金陵的乐籍女子,脱籍从良或婚娶都必须在夜间进行,这是当时的风俗。 迎亲的队伍十分的隆重,吹打的乐师就有二十六人,抬着嫁妆的挑夫更是多不胜数,在最中间最显眼的自然是那顶八抬朱红色的彩绸大轿,沿途还有数百名士卒挑灯执红,十分的壮观,至少自明太祖朱元璋定都南京开始,这还是史无前例的一次。 “上……”在曹变蛟的一声吆喝之下,他们一个个都是蒙着面巾冲了出去,与此同时,几声口哨之声响起,从另外几处小巷之中也是窜出十几名黑衣蒙面人,直接奔着这支迎亲的队伍而去。 “铛铛……”明晃晃的大刀首先拍翻了为首的乐师,几个乐师应声而倒地,昏迷过去,剩余的人看到突然窜出这样一群人,顿时也是吓坏了,丢下手中的活计,撒丫子狂奔,四散而逃,一下子将一里长的迎亲队伍给冲散了。 曹变蛟犹如猎豹一般,脚踏石板地,几个纵身跳跃,就窜到了花轿前面,在轿子的四周,有一队卫兵守护,但是他们岂是曹变蛟的对手呢,曹变蛟一个鹞子翻身,一招连云随风摆,就磕飞了他们手中的兵器。 “不想死的话,都给我滚,否则就让你们的家人来给你们收尸!”曹变蛟一招就磕飞了他们的手中的兵器,而后以刀直指众人呵斥了一声,吓得他们纷纷逃窜,谁又何必犯得着如此卖命呢,又不是他们娶亲。 曹变蛟掀开花轿的布帘,里面坐着一个女人,一个带着凤冠霞帔的女人,穿着鸳鸯戏水的绣花鞋,陪着游龙戏凤的红衣彩袍,身材婀娜多姿,但是曹变蛟却顾不得去欣赏这些,直接一击打在对方的颈项之上,对方立马就昏睡过去,曹变蛟当即就是将她扛到了自己的肩上。 “撤……”曹变蛟得手之后,吆喝了一声,随即穿过武定桥离去,他们虽然只有三十几个人,但是一个个身手矫健,十分的利落,从出手到撤离,前后不过半柱香的时间,就消失在了黑夜之中。 今晚的保国公朱国弼府中,灯红酒绿,十分的热闹,今天是保国公朱国弼迎娶秦淮名艳寇白门的日子,谁都知道寇白门是色艺双绝的佳人,风姿绰约,容貌冶艳,能度曲,善画兰,相知拈韵,能吟诗,年方十七,正值妙龄,但是谁也没有想到,却被朱国弼捷足先登了,都是深感遗憾,不能一亲芳泽。 宴会还没有开始,虽然只是迎娶小妾,但是朱国弼已经十分的隆重,就在他穿梭于宾客之间迎来笑语之际,前往迎亲的总管慌慌张张的来到朱国弼的身边,对他耳语的几句,顿时朱国弼脸上的笑容立马凝滞了。 当夜,朱国弼纠结了数千士兵,在秦淮一带是挨家挨户的搜查,就在今晚,他要迎娶的新娘子却在刚出大门的时候就被人劫走了,这让他脸面丢尽,自己为了挣面子,调集数千人马迎娶寇白门,甚至是不惜花费上千两银子来铺张排场,现在一切都成了笑话,恼羞成怒的朱国弼随即开始了搜寻。 南京城西校场之中,驻扎着一支五百人的小营地,谣言的曹字旗随风飘荡着,曹变蛟刚刚换上了自己习惯穿着的飞鱼服,这是皇帝赏赐的,是身份的象征,曹变蛟倒是喜欢这衣服的样式,就拿来作为自己的便装了。 “大哥,此刻那朱国弼想必是狂躁不已啊,迎亲的新娘被我给劫了,现在还不知道是我们做的,看他这一次怎么收场!”曹鼎蛟也是一脸的兴奋之色,为耍了朱国弼而大呼过瘾。 曹变蛟也是很痛快,自己还是第一次做这种离经叛道的事情,没想到也挺刺激的。 “管好自己的嘴,他朱国弼现在肯定是四处再找他的新娘呢,不过这个地方他是没办法来搜的,我借他一个胆子他也不敢。你们守好营地,这里面还有我们的军械呢,明天一早就出城,回凤阳!” “是!” 曹变蛟点点头,走出了营帐,前往自己的帅帐去了,此刻,在帅帐之中,新娘子被关押在此,在她的身边,两名表情肃穆的佩刀士卒笔挺的站在那里,让新娘子不知道自己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怎么好端端的就到了这里,这是什么地方,他是一片迷茫。 但是她不敢问,对方身上那流露出来的杀气,让她有些害怕,她毕竟才十七岁而已,一个平凡的少女,若不是家门不幸,她也不会沦落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