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世德手下有河北兵五百,而且是清一色的北方骑兵,这是他敢站出来请缨的依仗,当今的大明天下,能打仗的部队,除了辽东、西北之外,就是保定兵马了,早在唐宋时期闻名天下的淮泗精兵、徽楚健儿,随着南方经济的不断发展,也是不复当年之勇,保定兵无疑是当今屈指可数的精锐部队之一。 朱仙镇一役,杨文岳之所以会输,不是因为他手下的兵马不行,而是同志不行,先是左良玉未战先逃,后来川兵跟着跑路,带的杨文岳的兵马也是出现了溃败之势,就是如此情况,他也是带回来了几千种子,已经是十分不错了。 农民军的军营布置历来都是很简单,他们不是专业的军人,没有读过兵书,研习过军阵,他们打仗靠的是愣气和勇气罢了,他们是农民,或许说的不好听一些,都是一些亡命之徒,遇到那些没有多少战力的兵马,靠着这两样就可以打赢了,但是遇到精练有素的兵马,就不行了,毕竟在拿起刀枪之前,他们可大都是拿锄头的人,并非职业军人,只有屈指可数的几个人通晓军谋。他们之所以被称作流贼,那就是最好的证明,因为他们从来没想过在一个地方安稳下来,他们就是跟着领头的人到处奔走,有一口吃的就行,什么都无所顾忌,所以他们才从流民变成了流贼、流寇。 营地的外围是辎重大车,他们没有那个闲工夫去搭建营寨,又不是准备在此停留多久,顺带手路过打一下罢了,所以他们将随带辎重车环绕在外围,形成一道屏障,再布置一些简单的拒马桩什么的,就成了他们的营寨。 虽然也已经深了,但是来往于营地之中的巡哨士卒并不少,都是老油条了,对这些防备什么的还是很看重的,不能总在同一件事上吃亏。 “轰隆隆……轰隆隆……”一道火光划过天际,一颗人头大的*弹落在了农民军的营地边缘,正好落在了一辆辎重车的附近,顿时就是爆炸开来,火光四溢,弹药之内的弹丸是四散激射而出,砰砰的响声不绝而耳,刚刚走到附近的一队士卒很不幸运的遭到了殃及,三十人的小分队,一半人倒在地上哀嚎起来,痛苦不堪。 “敌袭……”有人当下立即高喊起来示警大营。 “轰隆隆……”大炮之声并没有结束,一声接着一声响起,在军营之中爆炸,与此同时,一支战骑自西向东杀出,犹如黑夜之中的鬼魅一般,他们一个个蓬头散发,脸上涂抹的花花绿绿的,露着狰狞的牙齿,十分的渗人,恍如从地狱之中逃回的修罗死神。 “杀……”他们顺着被大炮轰开的缺口冲了进去,逢人便杀,所过之处,挑飞那些照明取暖的火盆、火架,那些燃着火焰的木桩树枝挑的到处都是,有的落在人身上,惊起无数的火屑,有的落在帐篷之上,迅速就点燃了帐篷。 康世德一马当先,手持一杆丈二长矛,或刺或扫或挑,不断的收割者到处奔窜的流寇之卒的性命,发泄着朱仙镇一役以来积压的郁闷之气,他手下原本是有上千人的,但是在朱仙镇一役损失大半,只有很少一部分人跟他逃了出来,早就憋了一肚子的火,现在就是喷涌而出的时候了。 与此同时,祖大乐也是带着人马紧随而入,跟在康世德的先锋军前面杀了进去,两军加起来,一千战骑,在营地之中肆意驰骋,原本营地就没有设置什么障碍物,除了外围的大车之外,什么都没有,现在被炮火轰开了一个缺口,所以他们也是失去的赖以护卫的屏障。汝水南岸的一处河滩之上,杨文岳已经听到了斥候的回报,同时也是已经看到了敌军营地方向传来的火光,知道战事已经开启了。 “兄弟们,你们都是我杨文岳从保定带出来的,我们多少兄弟死在这些叛贼的手中,现在就是我们报仇雪耻的时候了,兄弟们,随我杀!” “杀……杀呀……”在杨文岳的鼓动之下,几千保定兵纷纷挥舞着手中的兵器冲杀出去,想起了昔日战死的同袍兄弟,想起了那些同村同乡的兄弟,他们也是爆发出了难以言喻的力量,支撑着他们不顾一切的往前冲杀,他们此刻考虑的是杀敌报仇,而对方的兵马多少,他们又有多少人,早已经忘却了。 东西两面是前后时间发起了攻击,这突如其来的夜袭,彻底打乱了他们的阵脚,原本准备歇息的马守应、刘希尧、郝摇旗等人,在听到外围传来的喊杀之声事,也是纷纷赶到了中央帅帐之中,都是有些懵了,哪来的军马,竟敢偷袭他们十万大军。 他们这十万大军可不是老弱病残,而是实打实的十万兵马,没有夹带什么老弱妇孺,其中有三四万都是李自成在河南招降的卫所官军,都是有一些本事的,他们的队伍,早就不是早些年被官军打的四处流窜的流民了,现在他们是流寇了,之所以称为寇,一方面是他们的所作所为而定义的,另一方面也是说明这里面都是杀人的人,而不是逃难的流民大军。 “报……官军杀来了……”前军一名队长仓皇来到帅帐之中,向众人禀报起来。 “哪里来的官军,是西平城内的县兵吗?”马守应问道。 “不是!是保定兵,打着保定总督杨文岳的旗号来的。” “哈哈%……我当是谁的兵马呢,原来是杨文岳这个手下败将,此人在朱仙镇一战,被我军杀得是仓皇而逃,身受重伤,后来跑到汝宁躲了起来,没想到啊,他还有这个胆气,竟敢率军夜袭,我军十万,他汝宁府也不过万余人马,简直是找死!”郝摇旗一脸兴奋之色的大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