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来峰之上,曹变蛟极目远眺,看着远处峰峦叠起的山脉,云雾盘绕期间,这样的美景,他是第一次见到,也只有在这个时候能够欣赏一番,看着远处的美景,曹变蛟叹息一声,默默的长舒了一口气,握紧了手中的佩刀。 “虽然是乱世,但是这夺天之造化的美景,依旧不输于往昔任何一刻,可是这天下黎民百姓却是早不如往昔了,黄将军,你我都是武人出身,本不该去关注政事的,军人的职责是作战,保家卫国,但是现在我们不得不考虑一下了。” “将军,得功少不读书,不明白什么朝政的事情,但是明白道理,当今的朝廷,腐朽不堪,主上太过苛责了,还有那帮子文官,各个号称是读圣贤书长大的,干的都不是人事,只知道往自己腰包里面捞钱,实不相瞒,将军,我营中将士已经三个月都没有领到粮饷了,末将先前也是不得已,才会默许手下官兵去做那些见不光的事情,我们当兵的为了那点粮饷抛头颅洒热血,但是总得活命吧,一家老小都揭不开锅了,我不这么干,能怎么样?” 黄得功也是毫无顾忌的说着,此刻此地,只有曹变蛟和他两个人在场,他信服曹变蛟,所以愿意跟他说这些,心里也觉得无奈和憋屈,但是没办法,他无力改变当下的处境。 “这些事情,我都知道,我从山东调任淮南,征剿张献忠,我向朝廷要的是半年的军饷,但是最后朝廷只给了我三个月的,到了凤阳之后,我是威逼利诱,才从凤阳总督高光斗那里得了三个月的军饷,打败了革左五营,南京兵部尚书史可法说要给我补充军需,可是呢,只给了我们一小部分而已,到现在都没有给我补齐,我到这边都两个多月了,也是明白了南方的很多情况啊!” 曹变蛟何尝不苦呢,自己卖命,但是身居高位的那些人做了什么,除了捞钱就是捞钱,遇到正事的时候一个个都成了缩头乌龟,没事还伸头出来唱几句高调,什么本事都没有,就只有这张嘴有本事,能把白的说成黑的,黑的说成黑的,其余的本事来说就是个废物了。 “好在这一次我们缴获甚多,骡马上万,金银不计其数,还有十几万石的粮食,有了这些东西,至少我们的将士短时间内是不会为生计而发愁了,别指望朝廷,要靠自己,江淮是富庶之地,只要脑子灵活,办法总是有的,不一定非得靠抢才能活,就算是抢,也得是谁有钱有粮抢谁的,去打老百姓的主意,算什么本事呢,只能算是懦夫的行为。” 曹变蛟最无法接受的就是官兵欺压百姓,或许这在这个乱世之中无足轻重,但是曹变蛟就是不容许,所以他才亲自制订了严峻的军法,有法可循,才能约束士卒,哪怕你在战场之上立了天大的功劳,但是只要你犯了军法,那就别怪他无情,功是功过是过,这不能混为一谈。 “可惜啊,这一次让张献忠这厮跑了!”黄得功也是叹息一声,深感遗憾。 就在今天正午时分,他们追上了这些天一直追踪的人,可是当他们将这些人围困的时候,才发现这那是张献忠的主力部队啊,都是一些老弱病残罢了,张献忠的人马早在一天之前就转道撤离了,留下了这些人吸引曹变蛟他们的追击,至于那些线索,都是张献忠故意留下的。 一天时间,听上去不久,但是这是大山之中,足够张献忠遁走了,再往西就是大别山的连绵山峰,曹变蛟就是想追的话,也是有心无力了,除非他有一百万军队,才能将张献忠从山里面逼出来,可惜他连十分之一都没有。 “算了,来日方长,张献忠迟早会伏诛的,将士们在山林之中追了好多天了,也该回去休养一下,我们带的粮食也不多,快要用尽了,其他的事情,就让朝廷去定夺吧!”曹变蛟虽然也不爽,但是没有办法,只能忍下这口气了,自己被耍了,总归是不舒服的。 革左五营、张献忠先后被击败,对于淮南的百姓来说,总算是免去了一场纷乱,可以继续安心踏实的过日子了,而曹变蛟的威名,也是在淮南传开了,先败革左五营,又连败张献忠,对于他们来说,张献忠那可是巨匪,纵横中原,当年杨嗣昌率军十数万围攻张献忠,还是让他安然无恙的逃了,还致使襄阳失陷,在李自成攻打开封之前,张献忠无疑是大明朝最大的隐患,要不是李自成在河南的异军突起,张献忠绝对是明朝第一个要对付的人。 就是这样一个人,败在了曹变蛟的手中,几近落荒而逃,自然是成就了曹变蛟的名声,但是曹变蛟却并不怎么希望出现这样的结果,人怕出名猪怕壮,这个道理他很明白,自己太过能打了,势必会被朝廷那帮腐儒推到最前线去,曹变蛟可不是没有脑子的人,他可不想去做别人升官发财的垫脚石和炮灰。 “虽然这一次从张献忠手里缴获了大量的物资,我们可以用上一段时间了,但是还是得省吃俭用,朝廷给我的名额是两万人,经过扩军和整编之后,现在我们的兵力已经达到了近四万之众,朝廷是不会出一文钱给我养兵的,这多出来的几万人,一年就是几十万两的所需啊!” “史可法本来答应的东西,现在只给了一小部分,还有一大部分并没有给我们,这笔帐是不是也该讨要一番,否则他以为我们是好欺负的,若是开了这个头,以后想要得到粮饷,那就更加困难了!” “哼!自然是要讨要的,我还要参他史可法一本!”听着朱文德的话,曹变蛟也是恼怒不已,虽说这是打国仗,但是要想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