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潭河,天柱山中的一处谷地,地形险要,此刻,张献忠所部的一支人马就聚集在此,人数约莫有三四千人,为首之人乃是刘文秀的部将祁三升,祁三升,陕西泾阳人,是刘文秀手下一员骁将,年近三旬,与刘文秀私交甚好。 刘文秀的离去,让张献忠所部出现了分离之态,而后又出现三鹞子王兴国的事情,张献忠所为虽然无奈,但是对于许多人来说,张献忠这种随意抛弃部将的行为,令他们寒心了,更何况刘文秀是张献忠的义子,王兴国是张献忠的养子,这样重要的人物,张献忠放弃都没有皱一下眉头,更何况是那些地位低微的人呢? 祁三升一伙是趁乱私自离队的,不想被张献忠当作棋子,所以带着本部人马逃了出来,流窜到了此地,何去何从,他们也得商量一下了,伙同祁三升离开至此的还有刘文秀部将高承恩。 “眼下我们已经和八大王彻底的决裂了,就是想回去也回不去了,接下来怎么办,你我二人还要商量着来,我的意思是去找刘将军,不知道高兄你是什么意思?” “我们出来不就是为了前往投靠刘将军吗,这一点毋庸再说了,据先前的哨探回来禀报说,刘将军受伤之后,就被送往天堂寨养伤,我们就去天堂寨便是!” “好!既然高兄也赞同,那我们就去天堂寨,但是还得派人先前通个气,看看那边是什么意思,刘将军在哪里是什么情况,我们尚不得而知,还得知根知底才行。” “就这么办吧!” 刘文秀此刻还在天堂寨养伤,而曹变蛟和黄得功还在追剿张献忠,一步步的收缩围剿圈,天柱山再大,张献忠也不是一个人,那可是近十万,他们还是有迹可循的,这几日来,张献忠掉队的人马都是被他们不断擒获,已经多大两千多人了,不过多是老弱妇孺,实在是走不动了,这才成了他们的俘虏。 这几日不断的有明军士卒往天堂寨押送俘虏、物资各类战利品,刘文秀也是看在眼里,这些都是张献忠一路从湖广辗转淮南夺得的物资,在襄阳的时候杀了襄王,夺了杨嗣昌留在襄阳的所有物资,那可是十几万人马的军备,还有襄王一系数百年的积蓄,都被张献忠抢了,一路下来,几百万两的金银,数百车的物资,绸缎、布匹、粮食,多不胜数。现在都是便宜了曹变蛟,每天都是有大批的车队回到天堂寨中,缴获的物资,堆成了好几座小山。 刘文秀带着伤走出了营帐,在营内来来回回的走着,活动着筋骨,在床榻之上躺了四五天了,人也觉得困倦,这些年还没有如此的清净过,几乎是无时无刻不在奔走作战,从陕西到山西、河南、湖广、四川,小半个大明都转遍了,在出来之前,从来没想到大明的天下如此之大,而且他所到的地方还不是整个大明,只是西部小半边而已罢了。 “曹参将……”这个时候刘文秀看到了曹文耀,也是点点头算是见礼了。 曹文耀负责镇守后方,看到刘文秀出来活动,也是笑了笑,说道:“刘将军,伤势没什么大碍了吧!” “多谢关心,医官照顾的不错,已经好了许多了,再有几日,当会无虞,不知道曹将军什么时候会师,这几日看到每天都有俘虏、物资押送回来,该当结束了吧!”刘文秀也是好奇的问了起来,不管怎么样,那都是他先前效力了十几年的队伍,还是有些感情的,至少那里还有他许多旧部好友在。 “这个还不知晓,我也没有得到消息,不过想来也快了,听回来的斥候说,已经找到了张献忠的踪迹,正在追击……”曹文耀也没有隐瞒的意思,将自己所知道的都是告诉了刘文秀,刘文秀已经投诚,曹变蛟特别嘱咐过,要厚待刘文秀,他现在是自己人。 “报……二位将军,门口有一人,说是刘将军的旧部,要见刘将军!” “走,去看看……”刘文秀也很是意外,为了显示无私情,当下也是拉着曹文耀一起去,免得到时候闹出什么嫌隙来,他都已经走上了曹变蛟这条船,自然要坦诚相对。 刘文秀和曹文耀来到辕门前,刘文秀一眼就认出了来人,当下也很是激动。 “你是齐老六,祁三升的副将,你怎么来这里了?” “刘将军,我是奉命前来见将军的,祁三升将军和高承恩将军已经脱离了八大王的队伍,想来跟随将军,但是又恐将军不会接纳,所以让小的前来,探听一下将军的意思!” 刘文秀当下也是看向曹文耀,曹文耀笑道:“这是好事啊,我想若是言龙(曹变蛟表字)若是在此,肯定也会同意的,这件事我可以做主,让他们放心前来,不会亏待他们的。” 听到曹文耀这么说,刘文秀也是放下心来,毕竟他也是刚刚投效,在这里面他还是得听从曹文耀的意思行事,这牵扯到一个避嫌的意思,谁知道这些人是真的前来投效,还是来探听虚实的呢,刘文秀也是需要承担很大的责任。 “老六,你回去告诉祁三升和高承恩,就说曹将军准了,让他们放心前来就是,只要他们是真心投效,曹将军必会善待他们的。告诉他们,若是真的投效了官军,那就得遵守曹将军的军令军纪才行,让他们自己定夺吧,我不勉强他们!” 刘文秀还是叮嘱了几句,这些人流窜各地,性子野了,并不好管,刘文秀一个人可以小心谨慎的在这里,但是这些人既然是他的旧部,那么他就得对他们负责,因为这些人是冲着他刘文秀前来的,若是他们真的无法忍受,那就让他们自己选择好了,自己不去勉强他们一定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