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你,把这些个娃子带成什么样子!以前阿耶在世的时候,每到授课时都这些个孩子都正襟危坐认真诵书写字。你可倒好,孩子不在厅堂里读书,反到叫把他们到了河边的草地上,让赵木匠做的这些凳子和椅子坐着倒是舒服,前面摆着块黑板教娃读书识字倒也行,你可总是躺在这个椅子上这教娃子们,这让乡亲们看这算怎么回事,你这样子终究不叫个事情啊”。
锦儿一手叉着腰,一手用手指着躺在椅子上的萧铮,水葱似的手指都快戳到他脸上了,孩子们坐着小椅子趴在桌子上,看着锦儿在数落萧铮只是偷着笑。
秦王府的一帮子人对自己的新式农具怎么折腾萧铮感觉不到,但是开课以后这帮娃子们对新上任的萧先生讲课方式明显地感觉到了变化,两个字就是宽松,三个字就是很宽松,上课时远没有像以前老先生授课时那样以身做责,更没有对自己进行严管。
孩子们本身就有惰性,管束一松放开之后便更加来劲儿了,任凭孩子们这样折腾萧铮也不以为意,看着孩子们跪坐在矮桌前比较辛苦,娃子中赵厚聪的老子是个木匠,画了几张图让赵木匠做了一些桌椅,做了块木板刷上漆当黑板用,回头又让萧海买了点石灰消开做了粉笔,又顺便让老赵做了个躺椅,总算是有点儿后世教书的样子了,也终于从跪坐的姿势中解放了出来。
二月春风拂过后山青水绿,村边淙淙流动的小河在雪水融化汇入后愈发湍急秀丽起来,河流里的春水在明媚的春光下闪耀着粼粼波纹,河堤边杨柳吐翠,枝条旖旎,在微风里轻轻舞动,日头正好,天气暖和,孩子们一看到新式桌椅开心的如同进了水帘洞的猴子,围着桌椅上窜下跳,等折腾够了带孩子到河边的草地,黑板一支就开始教孩子们学习。
圣贤之书是一定要教的,不然作为读书人在这个时代就没法处世了,想想自己后世这些学识更要教,顺便也就开始给孩子们普及术数和一些其它课目。等在黑板上讲完了课,孩子们在桌上练字和读书,自己往躺椅了上一窝,如同在春日晒太阳的猫,眼睛都挣不开了。
对大多数人来说,学习本身就是枯燥无味的事情,没有了戒尺的管束,又遇到个懒先生,娃们看到先生眯着眼也会搞点小动作。萧铮也不着急,买了一大包糖饴和蜂蜜让萧母重新熬制好,把果脯蜜饯剁碎掺进去浇到模子中,最原始的水果糖出世了,每天拿一些放在篮子里,成绩表现好的就给个一两块,做出来的糖本来就非常甜,再加上果脯蜜饯不要说孩子们嘴馋,萧铮都看见锦儿偷吃了好几次,娄师德更是看着放水果糖的篮子口水都流出来了。
为了弄一两块糖吃,孩子们都在玩儿了命地学习,每天中午又让萧母给孩子们多做一顿饭,孩子们一个个看到有好吃的,根本就不用管教,一两个地都在努力读书,氛围一旦形成,想不学都难。
问题是只要是人智商都有个上下之分,萧铮也没有指望着能个个教出来的都是天纵之材,结果每一次娄师德和萧长宁都是在前边领跑,这让其他的孩子看见两人人吃糖的样子恨得牙根儿痒痒,看到这样萧铮放出话来,在成绩上能把娄师德和萧长宁干翻的给双份儿,一时间孩子们学起来更加来劲,但依旧是娄师德一骑绝尘。
看到这样萧铮又变了,最佳进步奖、最佳表现奖、最孝顺父母奖,各种奖名层出不穷,反正就是保证每个娃子或多或少都能吃到糖,后世幼儿园老师怎么玩孩子,萧铮就怎么带。锦儿习惯了以前父亲教孩子的方式,现在看到萧铮这样教书是又好气又好笑,有时实在是忍不住了就数落两句。
萧铮笑着对锦儿解释咱家现在不缺钱,今年开春萧海又送了二百贯过来,你只要把它花出去了这才叫钱,现在这些桌椅和黑板,哪样不是用咱家花钱做出来的,只有让它变成东西家里头的日子才叫好过,这钱你不花出去,他就是烂铜废铁,再说了我是被先生的棍子打怕了有切肤之痛,不管怎么说只要娃子能把我教的东西记住,咱们心血就算没有白花,己所不欲,勿施于人。锦儿也说不过他,便任萧铮由着性子来,后果是娃子们的学习突飞猛进,萧母和锦儿做糖果的手艺直线上升。
新春上课以后,锦儿有时候发现萧铮教孩子们是的经史子集,而是下午有意识地给孩子们开了算学这一课,看着萧铮开始在黑板上给孩子们画一些自己从未见过的稀奇古怪的字符,自己怎么也看不明白,萧铮领着娃们读着“一、二、三、四…….”问他这是什么,萧铮笑着说道这是师父生前单独传授教的,有时有些东西你不要问。
锦儿也知道有些学问不是她能问的,所以也就没有再深究,等萧铮把这些字符和汉字写的九九乘法表对比时锦儿才大惊失色,看到锦儿惊诧的表情,萧铮依旧还是不紧不慢的按照自己课程教着。
等到讲论语的时候,萧铮把论语背后的小故事一段一段的摘了出来,兴致上来了拿起粉笔给孩子们在黑板上画了几个卡通人物,寥寥几笔把孔圣人画成了孩子们喜欢的小老头,再补上几个人物,指着画娓娓动听地把里边的意思讲的深入浅出,等擦黑板时引的娃子们一片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