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城的探子陆河收到了信鸽带来的消息,连夜赶马将此纸条送去了阳承宫殿。
御城与阳承相隔甚远,当陆河赶回去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
“皇上已经歇下,任何人都不得打扰!”门口的侍卫死死地将道儿口拦住不让他进屋。
两方僵持着都不让步,这一幕正巧被经过殿门外的卫贺初给撞见。
“父皇在休息,你们在吵些什么?!”一个箭步走上前站在中间,压着嗓子低声严厉教训着。
“初殿下”那两个侍卫听闻卫贺初的声音赶忙弯下腰一副卑躬屈膝的模样含笑着。
他的眼睛一直盯着陆河身上,本没有注意到这两个侍卫,听见如此谄媚的声音卫贺初才瞥了一眼转过身,初殿下对待下人向来是冷言冷语的,像晚上轮夜的侍卫很少能有机会见到初殿下,在毕生之中能够获得殿下的一个白眼也是值得自己每日晚上辛苦轮值了…….
“你”由于两人离得些许过近,站在陆河面前的卫贺初显得十分高大“与我来”
陆河是万万不敢直视卫贺初的,两人先前没有任何交集可在今日初殿下居然唤了自己,要是换做平日里唤自己前去做事也算不了什么这也是奴才分内的事情,可今日楚函已经被中道消息拦截,是谁中途拦截的大家心里都有了个一二。
回头望了眼屋内,依旧烛火全无漆黑一片。
陆河阶品是在太低无法拒绝卫贺初的命令,只好垂下眼默不出声地跟在后面。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栾朝。
卫贺初不喜欢点香,平日里也不会让人将外面的鲜花搬进殿内,可今夜的栾朝内却熏着浓香,熏的还是宫中罕见难得的松柏香。
一进殿内温暖四溢,卫贺初随手将身上厚重的衣裳褪了下来丢在一旁。
今夜的殿内被人清扫的十分干净,中央稳稳当当的放着一个小方桌,方桌上面的木托内摆着一壶用金壶装着的一杯酒,酒边只摆着一个小酒杯。
“坐”他坐下后侧着头看着陆河拘谨地站在一旁,确实是父皇从小就带在身边的,总是透出一股沉闷气。
“怎么?当我父皇的狗当久了连我都不放在眼里了?”手指来回划过酒杯边缘来回滑动,指甲蹭过酒杯边缘发出的尖锐声让人难以忍受。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
这房间里的闷热气加上着刺鼻浓郁的熏香,陆河猛咽了一下口水,有沉不住气了“既然殿下知道楚家的一举一动为何不仅不将此事告知皇上还要拦截信息”
卫贺初的眼睛低垂着,听见陆河这么说贺初缓缓抬起了眼睛,眼睛直直地盯着酒壶冷淡疏离得笑了一声“我今日叫你来,纯粹是为了找个人陪我喝酒,讨个趣儿。”
“狗长时间跟着高贵的主人,久而久之连自己的身份也忘得一干二净了。”他一温一吞地说话,挑着眉间“谁给你的胆子质问我的”
陆河没有说话只感觉身子没力,这香薰实在不好闻,长时间呆在屋内让人有眩晕的感觉。
手心出满了汗,表面处之泰然的模样可心里却紧张到不行。
“不说话?”卫贺初拿起杯子举在眼前转了转,啪地一声将杯子拍在案桌上“那只能喝酒了”
喝酒,陆河看着桌上的酒壶,酒壶常配两个酒杯可如今只有一个……
“初殿下!陆河上有老母下有妻子…陆,陆河不能死,请您……放过我……”
陆河惊慌失色地跪在地上伏着不敢抬头,面前的器具像极了那装毒酒的酒壶。他大叫着哭着恳请卫贺初放过自己,陆河突然间的发狂与癫疯就在一瞬间,前后的表现显得十分分明。
陆河受过训练,这点忍耐应当有的,可今天他却表现得十分反常,这正是香中毒出现幻觉的表现。
门嘎吱一声被推开了,牟平于(卫贺初护卫)跨进屋。
他右手放在左肩前行了礼“殿下。”
“找人将陆河的衣服扒下,赤身丢到宫外”卫贺初起身灭了熏香,吐出了嘴内含着的丸。
“那外域人果真没有骗本殿下。长时间吸取着松柏香导致神经衰落配上紧张压抑的情绪,在这种天气下冻上个一晚上定能让他神志不清一段时间了。待明日清晨放个消息出去让内卫去找人”
“明白”牟平于干脆利落地点了头,一个反手便将那‘疯子’打晕,正准备拖出去。
“等等”卫贺初的目光落在了陆河腰间的口袋凸起处,“将他口袋里的纸条留下再走。”
灰色暮染了天灰蒙蒙的一片,此时此刻的阳承正当雨季。
窗外先是窸窸窣窣响着雨滴,随后一阵浇灌,还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大雨倾落溅灭了窗外挂在廊内的烛火,在这样的夜晚唯有一丝一渺的月光可以钻进窗缝。
窗户半掩着,伴随着稀少的月光下卫贺初展开手中的布条,一条花白洁净的小布条展现在了卫贺初的眼睛下。
冷月下,在卫贺初的脸上闪过了一丝讶异,皱眉。
这布条上居然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