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陈家,更确切的说是陈氏家族,坐落在北京市东部。我的家族是一个玄术世家,以收鬼术最为著名。其实我的家族最开始是位于以玄术闻名的蜀山的,但由于上个世纪日本侵华,家族中大部分能参军的都参军了,只留下些老弱病残守在家族中,张家窥觊我家的地位,便趁这时在我们陈家烧杀抢掠,然后将我们家族赶出蜀山。
后来陈家来到北京避难,家族中各种宝贵的器物都被王家洗劫一空,加上青壮年在战场上伤亡过多,家族中也分出不同的小势力,分别是留在北京的北京陈家,前往太原的太原陈家,来到蜀山附近的南京的南京陈家。从此陈家一蹶不振。我就是北京陈家的。
我叫陈锋,名字是爷爷给起的,我猜含义是想尘封当年的一些往事,但我觉得爷爷不是这么直白的人,况且我的名字容易激发人的探索欲望,本来没什么事,但让人觉得我家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但我也不可能找我爷爷问个清楚了,爷爷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出去云游四海了,我奶奶很早就撒手人间了,父母都是商人,很少回家,姥姥姥爷我连叫什么都不知道,更别提经常见面了。我生长在农村,人们都已种地为生。农村亲戚多,看见了基本都得叫一声,什么这叔那婶的,我甚至还见过80岁老头管活泥巴小孩叫叔呢。
我虽然从小没咋见到过之前,但我在亲情这方面的感情并不欠缺,我在村中也有许多的亲人,从小被四叔四婶拉扯长大。
但我却没咋拥有过友情,在这个村里似乎所有的大人都告诉小孩不要跟其他小孩一起玩,四叔四婶也是这样告诉我,我有时候趁其他小孩到小铺买东西,跟他打个招呼,他的眼神就像看见鬼了一样,赶紧跑了。我问四叔这是怎么回事,四叔先告诉我不能跟别人说。我后来知道了,鬼和恶人都不能当面指出的,不然会引起杀身之祸,而这村子里竟然有许多鬼。
听四叔讲,这里的鬼多是化生子。所谓化生子就是俗话说的婴灵,灵智未开化便被人为杀死,怨气太重无法投胎,变化为鬼,化生子以女孩居多,因为农村多半喜欢要男孩,觉得养男孩是赚了,一来可以干活种地,二来又不用老给他买新衣服,省钱;而觉得养女孩赔了,长大以后被别人娶走,就不常回来了,力气和吃苦精神还大多不如男孩。有些人家第一胎生了女孩便把女孩送人,更有甚者直接把女孩直接杀死,这种残忍的方式令我作呕。
但如此多化生子自然对我们陈家有好处,我们陈家本来就以收鬼闻名,有些孩子很多年前就死了变成了化生子,所以每家都至少有一两只鬼被收起来。普通人看不见鬼,有些阳气重的人甚至连鬼的阴气都感受不到,我们这个地方鬼多,自然阴气就重,正所谓恶山恶水出刁民,我们陈家就有不少阴气重的人,他们可以看见鬼,鬼也愿意人他们当主人。
而就算有一些阳气重的人天生开不见鬼,给他们开阴阳眼也是可以的,而条件也不算复杂——但不是人选阴阳眼,而是阴阳眼选人,这样就又有一批人可以看见鬼了。
而心灵纯净的人——主要是小孩子——也能看见鬼,而陈家的鬼也大多数是化生子,可以与小孩子作伴,这里的小孩子就更不愿意与其他小孩玩了,而成为化生子的鬼也大多数灵智还未开化,自然不知道憎恨别人,只是有一些怨气——这也正是他们成为鬼的条件。而外面的鬼都是大人千叮咛万嘱咐不能接近的,因为就算是灵智未开化,报仇的本能还是有的,怨气相对重的鬼有可能随意找一个路人报仇,鬼可以进入一些脆弱的人身体中,将此人的三魂七魄摄取走,而鬼自己再代替这个人的生活,而同样灵智未开化,且很脆弱的小孩就成为了绝佳的选择。
但也有一些心地善良的好“鬼”不叫鬼,他们叫魅,正所谓“恶鬼叫鬼,好鬼叫魅”。魅的实力不如鬼,因为魅的怨气相对较小,但实力也不容小觑,魅在“魑魅魍魉饕餮貔貅”中的排行第二。
我们村在外人眼里不过是一个农民安居乐业的小村庄,还两度被评为劳动模范村;而在内行人眼里则是远近闻名的“鬼村”。
我们村在每年农历三月十五号的斋期举办鬼节。所谓斋期就是道士们的修炼时间,在斋期不食酒肉五辛,五辛就是葱、蒜、韭、辣椒、姜。而鬼节就是鬼怪买卖钱,外地人到我们这里买贵,供自己的各种用途,我们村也因此大发了一笔横财。
四叔是正统的北京陈家继承人,我从小就是在四叔的熏陶下长大的,四叔有一个儿子,上完高中便不考大学了,很是不争气,对于玄术也是一窍不通。他在我很小时就跟我说,准备等他老了把陈家继承人的身份让给我,他也跟村里的好多人说了,一传十十传百,我以后继承人的身份就基本定下来了。但我对继承人这个身份没有什么兴趣,而且我也从小比较自卑,认为自己不配当继承人,其实我心底里还是有点怕的,怕有人害我,我爷爷就是上一任陈家继承人,但是遭到迫害,而不得已“云游四海”的,说是云游四海,其实就是出去避难,我猜他可能回他以前的那个道观了。我四叔可能也是有这方面的考虑,才推举我的。
但之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