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走后,墓园再一次归于平静。
一脸黑色的车缓缓停在了墓园处,车门被打开,率先拿下来的是一辆轮椅。
司机动作熟练地将轮椅放正,等待着它的主人坐上去。
松本一泽表情一如既往的冷漠漠,他打开车门,径自下了车。
郝文萱的脸色很不好,她微偏过头看向墓园处,已经红肿的双眼再次充盈了泪水。
人,被松本一泽抱下来,放在了轮椅上。
郝文萱心里抵触着他的碰触,可是......眼下,却别无选择。
一人一车,行走在墓碑之间,两个人都没有太多的话,一路沉默着。
一段路明明很短,郝文萱却觉得这是她此生走过最长久的路程......
这里埋葬了她的爱情,父亲的生命,一切恍如隔世,好像梦幻一般。
路再长,也会抵达。
看着自己父亲的遗像,郝文萱悲伤地已经麻木了,她的嘴角勉强扯出一抹笑意,低哑着嗓子说道:“爸爸,我来看您了......”
松本一泽双手抄兜淡漠地站在一侧,眼眸幽幽扫了郝建怀一眼。
最后,他挪动了步子,朝车的方向走去。
静谧的空气中满是无法言喻的悲痛,郝文萱静静地看着郝建怀,看得越久,心脏起伏的跳动频率越大,让她再一次捂住了心口。
眼睛轻轻扫过自己的墓地,郝文萱沉痛地闭上了眼睛,如果可以......她真的希望,那里葬的人就是自己。
蹬蹬瞪......
身后传来高跟鞋的声响,那声音还未走近,呼喊她的声音就紧随而来。
“萱儿......”
是妈妈。
郝文萱心中悚然一惊,她下意识转头,就看到顾慈满脸泪水,整个人憔悴不堪的样子。
“妈......”
叫出口的同时,郝文萱原本收住的泪水,竟再也抑制不住地落了下来。
原本,顾慈是准备和他们一起离开的,可是在去洗手间的时候,她接到了一个陌生人的电话。
电话里的人说,会带她的女儿来见她。
于是,顾慈以想再陪陪郝建怀为理由,遣散了所有人,其中还包括郝文哲和郝文珊。
那人,果然没有食言。
她慢慢朝郝文萱靠近,目光落在了郝文萱的腿上,面上曾有的惊喜又化成了哀伤。
她的孩子,为什么要坐在轮椅上?
顾慈蹲下了身子,用颤抖着的双手,抚摸在上面,不可置信地喃道:“你的腿......怎么会这样?”
她希望她的孩子还活着,可是,为什么一定要承受这种痛苦?
郝文萱咬着唇,不语。
“妈妈给你找最好的医生,你会站起的,你一定会站起来的......”
顾慈拉着郝文萱的手,情绪激动地有些癫疯,嘴里不停地说着。
“妈......”郝文萱用力地按住了她的手,含着眼泪,“您不要这样,站不站起来,对我而言,已经不重要了。”
“啊......”顾慈伏在她的腿上,再一次痛哭出声。
原本以为,她所承担的一切已经到了最低谷,没想到......有些事情,比她想象的还要凄惨。
看到如此痛苦的母亲,郝文萱心里满是苦涩。
真是,相见不如不见......
两个人抱头痛哭了许久,直到有寒风吹过,让顾慈下意识打了个寒颤,她才慢慢止住了哭声。
夕阳西下,傍晚的寒气有些重了。
司机迈着步子朝她们走了过来,说道:“郝小姐,该走了......”
顾慈的脸上满是不舍,她拉着郝文萱的手,看向司机乞求道:“能让她再呆一会儿吗?”
司机摇头。
“妈,好好照顾自己。”郝文萱拍着她的手,安抚道,“以后见面的机会有很多。”
顾慈目光落在远方那辆车上,她沉沉地叹了一口气,没有再说什么。
见上一面,对她而言已经是天大的恩赐了。
只要她的孩子还活着,再等一等,又有什么关系呢?
只是,顾慈不知道,在她跟郝文萱重逢的那一幕,却被另一个人看的真真切切。
郝文珊,她的小女儿......
在洗手间的时候,郝文珊察觉到了母亲不太对劲,明明将车已经开走了,却又折了回来。
她就一直躲在一处墓碑后面,偷偷看着顾慈的一举一动。
当看到郝文萱出现的时候,她脸上的好奇全都被惊恐取代。
那个坐轮椅的女人......
怎么会?
三年前,姐姐不是落水死了吗?怎么会突然出现?
郝文珊因为想起了三年前的一件事,脸色变得越来越难看。
她的手紧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