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宗城外,波才大营。 “禀告头领,一切准备就绪!”一名副手疾步走到波才跟前,抱拳朗声禀明道:“请头领下令!” “嗯。”波才脸色颇悦地看着眼前巍巍然矗立的三千人马,点了点头,称赞道:“别说,张曼成赠予咱们的五千兄弟,哪有自己训练出来的出色,瞧瞧各个强健有力的样子,很好,很好!” 刘辟眨着眼睛,看着眼前这帮兄弟之中,只有极个别是自己带来的,其余大多数是波才的亲信,然后就是孙夏人马,波才嘴上说带多累赘,但其中的缘由刘辟比谁都清楚,无非就是提防着自己率本部人马弃他而去罢了。 听着波才伪善地称赞着队伍少数是自己本部人马的孙夏,心中着实不是滋味,尽管脸上还要生拉硬扯带上几分笑意,实则心中却有千万个不愿,不愿那么多自己掌管的人马成为替罪羊。 最难以忍受的当属黄邵,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干脆眼不见为净撇开眼神,朝西侧的营帐凝望停滞。 孙夏强压心中不满,怯声道:“波头领,咱们就这么大摇大摆的出营,真不会遭到营外汉军的埋伏?” “我自有准备,孙头领不必担心。”波才的唇边浮起了然阴险的冷笑:“我已安排另外一队人马从前营出发,如此一来纵使汉军在如何骁勇,也会猝不及防,更何况咱们不是还有裴元绍做内应吗?” “裴元绍?”刘辟眸中忧虑重重,忍不住插嘴道:“波头领就不怕裴元绍假意归顺吗?” “怕?”波才自负地往前走了两步,回头冲三人冷笑道:“我还就怕他不是假意归顺!” 刘辟之前想过波才出营不止是为了逃命,却没想到他真要去与杀弟愁人裴元绍碰面,尽管知道这完全就是一个陷阱,表情极其震惊:“你你早就知道裴元绍是假意归顺?” “小小诈术如何能欺瞒住我。” “那头领为何还要回应相邀之请?”黄邵再也站不住脚,跟着跳出来问道:“如此一来,不正中汉军埋伏圈中?” 波才整理着脖颈上褶皱的衣领,面无表情道:“既然汉军要给咱们设伏,咱们就将计就计,到时候自然可以打得他们措手不及,再说裴元绍有几斤几两你们还不知道吗?凭他那点三角猫的功夫,就算咱们不带五千人马助阵,我照样能在十个回合内取他首级。” 这一番话说的虽然自负,但却也不无道理,裴元绍当日在颍川时不过小小的帐前守卫,不过有幸被张宝提拔至一队头领而已,哪里比得过他们这帮一开始就凭着一刀一枪,刀光血影中争来的头领强呢? 刘辟呆呆地看着他的侧脸,突然想起帐内还有名渠帅高升,不容忽视,忍了好半天才吐出道:“那高渠高升当如何安妥?” “高升?”波才淡淡地一笑,“他不是大贤良师新立的渠帅嘛,就让他坐镇军中有何不妥,何况营寨内还有大半数兵力由他调遣呢。将近三万的兵力摆在营中,若是让他这样也守不住汉军围攻的话,那倒不如趁早滚蛋吧” “这”刘辟与黄邵相互对视了一眼,纷纷无话可说。 “好了!闲话就谈到这里,”波才突然整顿语气,肃然道:“传令下去,全军出发!” 广宗城,民房中。 民房外矗立着两名护卫,大门敞开,不时有探子从民房里匆忙而出,出了房门就牵着滞留在民宅外的马匹,飞奔出城打探消息。 民房内,田丰手指破旧桌案上的冀州军事地形图,向身旁的辛评解释道:“仲治你瞧这里,地势起伏难平,当地百姓都称之为丘齐山,据探子来报,曹操本欲入广宗城却中途改道,去驻守了这里,不知何意?” 辛评略微沉吟,目光一扫田丰所指之地,问道:“元皓,丘齐山可探到过黄巾贼的踪迹。” “有。”田丰点了点头,将手指在丘齐山一带画了圈,“探子探到丘齐山周围有大量黄巾贼扎营的迹象,而且不少于两座主营!” “唔?”辛评目光一闪,凛然道:“两座主营?难道是有两股黄巾贼势力,分营扎寨?” “据探子回报,两营相距不足百里,但确实是有两座主营,前为先锋,后为主帅营,应当如此!”田丰有理有据地分析着,缩回手又指向广宗城外不远处的标记,也就是波才大营的所在,凝声道:“波才大营久扎城外多日,现如今后方有增援,只怕云襄独木难支啊!” 辛评却不以为然地摇了摇头,笑道:“元皓不必担忧,云公子既然敢许下重诺,想来也不是会打没把握的仗。” “话虽如此,可黄巾贼的增援就在丘齐山呀,万一” “哎,探子不是回报曹操改道去丘齐山驻守了?”辛评截断道。 “哦?”田丰目露震惊,诧异道:“莫非曹操中途改道,乃是受云襄所邀?” 辛评笑道:“眼下也只能这么解释了。” 田丰吸了口气,说道:“若是如此,此子深谋远略常人所不及,真让我自叹不如!” “哈哈哈,什么人竟能让元皓兄有此妄自菲薄的感悟。” 田丰话音刚落,门外便传来一阵脚步声,辛毗夺门而入,身后紧跟着另外一名老相识。 “子智?” “子智兄?” 田丰一脸惊愕,辛评也感到格外意外,两人同声说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李历上前一步,拱手作揖拜道:“二位,多日不见久违啦!” 田丰绕过桌案走到李历面前,捧起她的胳膊,吃惊道:“你怎么会在这里?主公不是让你驻守高阳县吗?” “冀州前方战况紧急,我岂能安居后方无动于衷呢?”李历奋然道:“我上书主公,主动请缨前来广宗看看有什么能帮上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