冀州,信都。 听闻长沙猛虎孙坚的到来,韩敷心头一阵惊喜,方才的不适顿时一扫而空,心急的他竟坐不住席位,下得台下在堂内来回走动,不时朝门外瞧了又瞧,却久久苦于不见辛毗领着孙坚到来。 “该不会是辛毗那家伙戏弄我吧。”韩敷穆然生出一个念头,连连敲击手心。 期待值越降越低,韩敷心中浮想联翩。因为孙坚向来与自己毫无交情,又怎会突然出现在自己的冀州地界中,更令他担心的是先前闵纯所言之事,孙坚突如其来恰巧冀州深陷两难处境时,若不是有所企图,岂会白白趟这浑水呢万一孙坚借此大大敲诈自己一笔又当如何思来想去令韩敷越发的不安起来。 “主公!”终于不安之声悄然而至,辛毗跨过门槛,伸手示好道:“孙将军请进,我家主公便在里头。” “韩大人!”随后一名身躯威武的壮汉,豪放一喊,迈过门槛出现在韩敷及众人眼前。 “孙将军!”韩敷心有顾虑,却还是装模作样的忙上前搂住孙坚的手,拉至内堂中央道:“来人,替孙将军看座。” “是···”左右侍女应了一声,转而要去取席坐来。 “不必了,韩大人!”孙坚虎须一颤,挥手阻止道:“韩大人,咱们还是长话短说吧。孙某是个粗人,本去并州拜访友人,忽闻冀州太行山一带山贼作乱,被我结果了几个头领,逃窜至冀州作乱,特来通知韩大人。” “这么说,孙将军已然知晓山贼势力部署。”韩敷道。 孙坚低眉一吟,慎重道:“自是深知,从手中逃跑的山贼乃是贵郡内山贼一羽,今闻黄巾贼来犯你冀州各县,后方山贼又突然新风作浪,恐怕韩大人正为此事头疼吧。” “这···”韩敷自是思量,终蹙眉坦然道:“正是,不知孙将军可愿助韩某一臂之力。” “自然愿意,只不过这报酬”孙坚挠了挠眉梢,鱼贯瞄眼韩敷,淡淡道。 报酬孙坚果真不是什么好果子,没安好心应验了闵纯的话,这事情还未做就要起谈条件,韩敷当即怒上眉头,刚欲上前言责,却被辛毗挽住胳膊,替话道:“这是自然,我家主公自会向朝廷上表孙将军功勋,以示感谢。” “就这样!”孙坚虎须微微一抖,盯着韩敷冷冷道:“素问贵郡兵马强壮,我千里而来,战马颇有劳损,还望韩大人阔绰一赠,良驹五百匹,如何” “良驹百匹!” 孙坚的要求顿时令全场的谋士将士为之一惊,纷纷议论起来。这孙坚当真是狮子大开口,全权应了闵纯的话,百匹良驹可不是一笔小数目,冀州虽说地大物博,可战马良驹饲养起来及其费劲,眼下正值用马上阵之际,不论是辛毗,还是韩敷都知道战马对其冀州的重要性,孙坚无理的索求断不能答应,然而山贼又不得不除,韩敷霎时间不知如何回答,只好推脱道:“此事还待我仔细思量一番,先给孙将军看座,快!” “是!”左右侍女各应一声,又要转身去取席坐垫子来。 “韩大人!”孙坚显然看出他的犹豫,自己也不傻,韩敷的缓兵之计并不奏效,孙坚绝然道:“若是韩大人有所为难,孙某这就告辞绕道回我那长沙去照看老母了。” “别别别!”韩敷包住孙坚即将挥之而出的作别礼,妥协道:“依将军所言,待将军凯旋剿灭山贼归来,韩某自当奉上战马良驹百匹。” “主公!”左右谋臣无不哗然,却是束手无策,纷纷摇头叹气。 “那就这么定了,孙某即可动身,告辞!”孙坚作揖拜道。 “恕不远送!”韩馥好不客气应了一声。 孙坚颇为满意的模样,跨过门槛昂然挺胸而去,看得韩馥心中不是滋味。 “你说你辛毗,怎么给本官招来个孙坚,这般狮子大开口,我如何是好。”韩馥丧气道。 闵纯自是抓住机会,忙下席位数落辛毗道:“佐治兄,你说你这是办的何事,还说是喜事,依我看主公就该责罚责罚他。” “我说伯典兄,你不要鼠目寸光,山人短见。”田丰也跟着离席,面带笑容,缓缓道。 听得闵纯顿时不悦,竖眉冷锋直对田丰,心想这田丰平日里素来对自己与辛家兄弟相争是两不相帮,这下突然跳出来替其说话,着实令闵纯深感不满。 ······ 平原县,县城上。 平原县距离高唐县不过遥遥百里距离,此地四处环绕山壁,穿过平原县这个巨大屏障后,再过一狭小关隘,便是直插冀州腹地软肋处。因此,平原县多年来一直由韩敷帐心腹赵浮看守,今日,赵浮见天际黑云压顶,心中甚是憋闷,霍然一个人蹬上县城最高处的烽台上,此烽台仿造于秦始皇修筑的长城烽火台,却比其更为高嵩引人注意,垒石重重而叠,直直苍穹,站立位置截然只够一人而已,其余位置皆为生火所用。 赵浮负手遥望高唐所在的方向,虽是万千担忧思虑,终是无济于事,高唐此刻早已在黄巾贼的控制下,而守城的县令张吉,也早已背叛韩敷转而投靠张曼成,没准这会正筹谋如何夺取平原县呢 “驾···” “嘶···” 一阵策马声忽地闯入赵浮心胸,顿时扼住他的思虑,他忙下弯身低望渐渐靠近平原县的人马。 “张吉!” 赵浮当即板住脸,眉头猝然紧皱,沉闷一声。 张吉垂涎自己妻子美貌已有多日,曾经多次欲在太守面前提起,二人终闹得不可开交,,好在谋士辛毗等人进言加以劝阻,才化解这场纠纷,赵浮自此极其厌恶张吉甚至起过杀意,几次杀张吉不成,二人交情更是险恶,他生性厌恶张吉这般小人嘴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