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逐虎琢磨着怎样能在队里拥有更高的话语权,“心怀鬼胎”地跟队友们一道,回到下榻的酒店,却惊奇地发现,请假离队的戴麟经,“戴总”,竟然先他们一步回来了!
“戴兄,你不是说巴达维亚的业余,至少也要十天半月才能处理好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陆逐虎问道。
“我猜是事情太难办,根本没有头绪,处理不了吧!”周贤言对他们纱厂在东印度群岛的现状有一些了解。
“不!事情完全解决了――甚至,我觉得还挺圆满……”戴麟经踟蹰着,甚至自己还在那觉着挺纳闷……
……
原来,戴麟经在听了陆逐虎所分析的历史大题标准答案“日本占领东南亚的必然性和偶然性”和“二战爆发的根本原因和导火线”之后,与父亲商量之后,其父也深以为然,终于下定决心要完全从南洋抽身的,哪怕是多赔一些本钱也不管了,避免更大的损失。戴麟经这次走一趟南洋,也完全没有信心能把这一片乱七八糟的事情处理好,抱的希望不大。哪知道转让纱厂生意的消息刚放出去,就有买家联系上了,全权接手,只不过当时戴麟经还在海上,人联系不上。等到了巴达维亚,才得知双方交易基本上已经达成了,国内纱厂的董事们也都一致同意(对方明显不懂目前行情的价格,谁不同意谁傻瓜),戴麟经今天所做的,也就是作为纱厂在这边的负责人,直接与对方正式会面并签字确认转让协议而已……
“啊?你说有人把你们振新纱厂在巴达维亚的厂房与事务全部接手了,给得价还不低――亏得不多?是哪个冤大头这么蠢……”周贤言听了戴麟经讲述的今日遭遇,更加惊奇,心想谁都看得出来他们纱厂在这边的业务入不敷出,江河日下,根本没有竞争力,换别人躲都来不及,谁会在这个时候选择趟这趟浑水?
“呃,听了陆兄弟的话,我也觉得等日本人一旦占领了这边,什么生意都完蛋……就是不知道该不该和对方说,现在心中有深深的罪孽感……”戴麟经人还挺宽厚,觉得坑了对方一笔。
“……”陆逐虎有些无语,道:“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嘛,又不是你逼他的……对方是你朋友?跟你们纱厂有业务往来吗,还是也是办纱厂的,想来个兼并?”
戴麟经摇摇头:“没过往来,不认识。人挺年轻的,看着比陆兄弟还小几岁,也就二十出头的样子吧。叫什么来着――嗯……”
他这么一说,大家就有个大概,估计是不懂做生意的公子哥,初出茅庐啥比较盲目吧……
“想起来了!叫‘莫振国’!”戴麟经忽然想起来道。
“噗!”陆逐虎本来都要走了,听他这么说,又回头问了一遍:“你说他叫什么?”
“‘莫振国’――是这个名字,也是国内来的――怎么,陆兄弟认识他?”戴麟经想了想,确认道。
“他长什么样子?”
戴麟经描述了一番,陆逐虎越听脸色越尴尬,叹了口气道:“算认识吧。”他心中产生了巨大的荒谬感。
这他妈也太巧了吧!
因为这个“莫振国”,可能就是汐儿太爷的大儿子,前不久刚刚生了第一胎那个!
半月之前,陆逐虎被误以为是“发电报的”,被请到家里吃了顿大席,还跟对方喝了两杯呢!
莫大先生和莫二先生,五个儿子,分别叫“振国”“振中”“振华”“振邦”“振藩”――最小的“振藩”就是汐儿的爷爷了,所以陆逐虎对这几个人的名字有些印象。他也听汐儿说过,她的伯祖父是个大奇葩,吃喝嫖赌唱戏赛马,无所不精,很不得太爷的喜欢,最后年纪轻轻就暴毙了,死于“马上风”――而堂哥莫闻涛几乎就是他的翻版,喜欢泡泡嫩模啥的。对于这个“恶名”恒久远的家伙,陆逐虎其实不怎么关心的,不过看对方刚生了儿子,年龄也不大,吃人家的嘴软,就夸赞了对方几句,无非是对方器宇轩昂,才气不凡,一看就是人中龙凤,干什么什么都成的人……现在也是做父亲的人啦,可以渐渐试着“掌起”家中的大权,做做生意,这样善名远播的莫大先生也会更看重他的能力,同时也给小公子挣下一份大家业,当个痛痛快快的富二代……
陆逐虎说这些,无非是冲着汐儿和初生婴儿的面子,而且莫大公子跟莫闻涛不一样,人挺能掰扯,没那么盛气凌人――陆逐虎不想对方死得那么难看,稍微也要做点正事可能就避免了……
不过他也没准备对方能听他这么一个小“电报员”的,虽然酒席上说得还挺投机的,所以莫大公子才又是叫家人车送,又是送大洋啥的。不过事后陆逐虎就忘一边了,也没当回事……
哪曾想,这纨绔公子还真的听了他一席话,能“浪子回头”,干起正事来了?
嗯,不过地球这么大,也别来印尼啊!想想对方想做生意了,估计就是到一个地方,看有什么可以买,也不还价,就瞎买一通,最后基本也成不了什么气候吧!
“戴兄不用为了对方接手了你们折本的生意而惭愧,他们家家大业大,亏一点生意根本毛毛雨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