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发现周悦不见了以后,警惕的段群第一个想到的是穆钦。
段群兴许在潜意识里将周悦代入了当年那个被他烧死的人渣,因为周悦之前一直用那种眼神“不怀好意”地盯着穆钦看,所以此刻周悦身影消失,段群的立刻意识到周悦肯定是去找穆钦了,为了防止穆钦会出什么意外,段群想勉为其难过去看一下。
段群便转过头,朝着穆钦刚才离开的方向张望,他记得穆钦是去找了个单间换衣服,这个卫生间分为两个部分,外面有洗手池和镜子的部分分为一个大的空间,而有马桶的单间则在最里面排成一列。要经过一个拐角才能看见单间的门。于是段群手持手电筒,走进拐角,并张嘴冲卫生间里面喊了一声:“穆钦?”
没有人回应。
段群将手里的手电筒举高,光芒印照着卫生间的内部,他的手电筒恐怕是电量不足,光线十分微弱,而在这微弱的光线下,段群看见了穆钦……穆钦坐在卫生间的角落里,他靠着墙壁,低着头,黑发乱七八糟的散着,身上都是血。
而周悦就站在这样的穆钦跟前,周悦低着头似乎正在观察穆钦,他手里还拿着一把闪烁着寒光的刀刃,刀口上甚至还有鲜血在一滴滴地往下落,滴落在卫生间的陶瓷地板上,晕开了美丽而血腥的红色花朵。
因为段群手电筒的光芒闪耀,站那边的周悦被段群电筒的光线刺激到,便下意识回过头来,看着段群。周悦那张本来俊俏的脸庞,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无比冷漠无情,他的眸子也闪烁着刺骨的寒意,直勾勾地盯着段群,看得人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段群并未表现出惊讶或恐慌,尽管他看到这一幕时,心脏还是猛烈地急速跳动了一下,让他一口气几乎没喘过来。
但段群还是在瞬息之间就解读了眼前这个场面的讯息,很显然,周悦拿着一把不知道哪来的刀,袭击了穆钦。
周悦似乎不打算只袭击穆钦一个人,当他看见段群时,他转过身,随意甩了甩手里的短刀,把刀刃上本属于穆钦的鲜血甩在地上,并大步朝着段群直径走来。
段群见他一脸肃杀,表情凶恶朝自己靠近,很快意识到情况不妙,顿时握紧手电筒转身就跑!
他一边从卫生间内部跑出,一边冲着外面刚刚换好衣服的施文与荣渝西吼道:“快跑!”
施文和荣渝西皆不明就里,然而施文反应很快,不管为什么要跑,他都第一个行动起来,紧紧地跟上了段群的步伐,踹开了卫生间的大门,就如同一阵狂风般呼啸着冲了出去。
肥胖的荣渝西根本没有施文这种反应速度,加之荣渝西身上不合身的衣服也严重拖慢了他的动作,他摇摇晃晃地刚刚走到卫生间门口,就感觉自己背后一阵凉意袭来,紧接着就是一阵钻心剜骨的疼痛,似乎有人从背后一刀捅进了他的背脊。
这一刀又狠又准,扎在荣渝西的脊椎上,杀手惊人的力道给予了荣渝西致命伤害,即使有大量脂肪做保护,荣渝西也只感觉自己眼前一片黑,他张嘴却没有叫出声,很快就彻底失去了意识,他死得太快,几乎没有感受到多少痛苦。
周悦利落地收刀,越过荣渝西的尸体追出卫生间,当他出去以后,外面那群动作迅速的猎物们已经跑了个没影,但是地面上留下了他们错综复杂的脚印。因为刚刚为了启动电机房里的发电机,众人搬运柴油箱时,难免把一些油洒在了地上,慌不择路的猎物们只要踩过这些油渍,就会在地上落下各种各样的“油脚印”。
周悦眯着眼睛注视着地面上的脚印,并且判断着段群那些人的去向。周悦手上并未拿手电筒或其他照明工具,可是在这漆黑一片的电机房里,他就像是追逐老鼠的猫一样拥有夜视功能,很快就循着猎物们的痕迹,步步紧逼地追了上去。
当他离开电机房以后,这个灰暗肮脏的地方很快恢复了平静。
不知过去了多久,卫生间的最里面,瘫软靠着角落墙壁的穆钦突然动弹了一下身体,并且咳嗽了一声,他从嘴里吐出一口血,深呼吸一口气,然后伸手捂住腹部被周悦一刀捅而留下的血口。
血液潺潺地顺着穆钦腹部的伤口流出,血腥味很快覆盖了卫生间里的异味和电机房里的柴油味,穆钦缓慢地从自己的衣兜里抽出自己那张祭司卡,他的血液把半张卡牌都染成了美丽的红色。
穆钦使用了这张卡牌,使用时,祭司卡的牌面上会发出淡淡的幽光,在漆黑一片的卫生间里亮着银色的光辉,随着光芒的亮起,穆钦身上的伤势也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恢复着,血很快就止住,刀口也开始愈合。只不过,当穆钦的伤势恢复以后,这张女祭司牌竟然风化了,化作飞灰从穆钦的手指之间消失了。
用掉了女祭司,恢复过来穆钦微微松了口气,扶着墙壁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他向前迈出一步,似乎想到了什么,便紧接着又从自己兜里掏出两张卡牌。一张是从荣渝西那里拿走的愚者牌,一张是是周悦捅他一刀的同时,塞进他口袋里的……周悦的那张“魔术师”。
穆钦捏着手里的两张卡牌,走出卫生间,他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