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明星稀,肖重山拉着魏无忧喝了一坛又一坛的酒,终是喝醉了。云草也不管他两个,独坐在一边观月。这一夜似乎极长,又有些短。等到太阳出来的时候,肖重山打了个招呼就走了。魏无忧躺在地上,透过叶缝看天,偶尔扭头看眼云草,再后来低低的笑出了声。
“笑什么?”云草莫名奇妙的看着他问。
“没什么,就是觉得像现在这样挺好。”魏无忧眼睛亮晶晶的道。
“你不是说想去漠北看你娘吗?走吧,我也很久没见着我爹了。说起来我也是不孝,这么多年一直在晃荡,好在他老人家面前尽孝。”云草站起来道。
“你不是才化神,不需留下来处理下宗务吗?还有,我去见你爹,该送些什么好?”魏无忧嗖的坐了起来。
“不了。你也知道,我这人向来不通俗务。再说,这些年,我一直在外奔走,灵寂宗不也好好的。且我也不可能护他们一辈子,他们总是需要长大的。有我在,他们多少会存着些侥幸。至于我爹,他最喜欢酒。”云草笑着道。
“龙炎前些日子用它藏的一株奇花酿了几坛酒,说是山幽先前最是喜欢。我喝了些,亦觉得不错。你要不要试试,看看你爹会不会喜欢?”说完。他手一挥,地上就多了个泥封的酒坛。
云草见此,复又坐下来。倒了一碗,还未喝,就闻到一股奇香。闻着闻着,人就先醉了一般。等喝到嘴里,初时只觉得平常,没过一会人就飘飘然起来,最后却仿若身在无人之处,万念皆空起来。
良久,云草才幽幽的道了一句,“好酒。”
“阿云,你若是喜欢,这一坛你拿去。我哪里还有两坛,正好送给你爹。”
“这酒可有名字?”云草边说边将酒收了。
“却是有个古怪的名字,叫做'余生’。”
“余生?莫不是个失意人想出的酒方子?”云草歪着头道。许是醉了,两颊红彤彤的。
魏无忧从未见过她这般样子,忍不住伸出手摸了摸她的头,“不是人,是一只失了魂的妖。那家伙失去了伴侣,一心求死,听说我到处找人比试,他便找到了困神山。不过,我没杀他,他也没死成。那奇花,便是他种的,酒方子是他送给我的。”
“倒是一只痴情的妖…”云草说着说着声音就低了下去。眼见着人就要倒了,魏无忧忙过去扶住她。才将她头轻放在他肩上,她就睡着了。魏无忧偏头看了她一眼,又偏头去看太阳,无声的笑了起来。今天的太阳与往日一般无二,似乎又有些不同。
云草醒来的时候,太阳已经爬上了中天。这期间,茅二来过一回。见云草醉了,也未多言,只说等云草醒了,让她往伏魔寺走一趟,说是庆有大师从伏魔寺回来了。
听闻庆有从神州归来,云草当既去了对面的伏魔寺,她还想着问问宋之韵她们如何了。至于魏无忧,却被他留在了院中。走之前,她还叫来了秦峥和燕云,让他指点指点他俩剑法。
…
还未入寺,了悟就迎了出来,请她径直入了大殿。
“晚辈见过法王。”只稍一眼,云草就认出他不是庆有。心里虽难过,面上却是没露出来。
“云施主无需多礼。和尚叫你来,实是受风施主所托。”金轮虚抬了抬手。
“风前辈?她可还好?”云草坐下来问。
“神魔井出,魔族并魔修大肆侵占各州。神州道宗势微,魔族一出。除了青州宋氏,各宗皆避入天山。一时间,山河涂炭。我普陀山虽派出了全部的佛徒,也只护住了些许凡人。至于那些没来的及出海的散修,却尽避走青州。后魔道兵分两路,一路往普陀山来,一路围住了青州,势要一统陆上七州。据说青州一战,足足打了一个月。因着那位新人皇手中的灭神剑,倒也守住了。便是如此,城内修士亦是死伤大半,这其中便有风施主和她护着的那位小友。风施主死之前,元神出窍,将这枚女娲石送到了我手上,说是让我还给你。”金轮说完,手一伸,那颗跟眼睛一样的女娲石就出现在他手上。
云草闭了闭眼,这方伸手接了,轻声问道:“风前辈可有什么话嘱咐与我?”
“那位小友有一女名宋今,尚在襁褓之中。”金轮想了下才道。事实上,风青青才说了宋之韵有个女儿就死了。
“我知道了,多谢!”云草双手合十道。
“去吧。”金轮摆了摆手。
云草出了大殿,临到寺外,这才问送自己出来的了悟,“缘觉大师可知此事?”
“知道。”了悟顿了下,这方又补充道:“师傅听了消息后就去了后山,说是去观花。可如今都入了夏,杜鹃花早就谢完了。”
“是吗?若是风前辈还在,听了肯定很高兴。”云草点点头,这就往灵寂宗飞去。到潜龙河的时候,她忍不住往伏魔山顶上看去,果然在那座大石头上见着缘觉。
…
宝塔山上,魏无忧坐在那株老梅下,秦峥和燕云在他前面刷刷的舞着剑,他偶尔才说上两句话。
“师傅,您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