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水湖,乃高原平湖,往西除了时而被水淹的春水堤,以及岁木所在的那条深壑,其它地方尽皆是无穷的水域。往东却于百里处骤然而落,形成了一条南北近千里的巨型瀑布,正是“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至于天水湖的源头在哪,却是少为人知,这才有了“天水”之说。又则天水各处的河流,俱源自此湖。所以无论是谁,都不许下湖,以免污了水源。
一路往东,波光粼粼的碧水渐渐退后,取而代之的是大片大片的草地。草地那边,是一座连着一座的青山。云草和槐清一路没有停留,径直往东飞。到天边只剩下一缕余辉的时候,他才停在了一棵老槐树上。这老槐树生在两座小山中间的谷口处,旁边有一条清澈的小溪,溪水里还飘着层小红花。如今正是六月,正是香花槐开花的季节,站在谷口就能闻到浓郁的花香。
槐清正踌躇不定时,老槐树树干上的某块树皮忽然被推开,走出来了一个跟他极像的树精。“你这臭小子,总算是回来了,我还以为你被人族炼成丹药了。这位是?”
“老祖宗,这位是流云道友。道友,这位是我们香花槐一族的老祖宗。”槐清忙道。
“流云见过道友。”云草拱手行礼道。
“人族?”槐源皱着眉问。
“老祖宗,你可千万别误会。流云道友是个好人,不然我也没机会出现在你面前。”槐清急忙解释道。
“或许人家是想一网打尽呢?”槐源撅起胡子道。
“这...”槐清闻言头顶上的须须开始微不可见的抖了起来。
“哎呀,你可真是个笨蛋,出去这么久都没学聪明点。她若是想对我们不利,那里需要朝我行礼,直接开打不就行了吗?”槐源打量了云草一翻后,这才揪下一串红花砸在槐清脸上,又拱起手来给云草回礼。“道友别介意,老头儿我也是为一族安危着想。”
“晚辈明白。”云草摇头示意自己并不介意。
“是哦?我先前也是这么认为的。”槐清忽然蹦起来道。
“人是你带回来的,便由你招待好了。正好花屋那边空着,你带流云道友过去吧,我得回屋补觉去了。”槐源说完朝云草点点头,就扭身钻进树洞里。
“道友,请跟我来。”槐清说着就往谷里走。
云草才进谷,就发现周围的树上多了好几双绿眼睛,皆是好奇的看着自己。她故做不知,目不斜视的跟在槐清后面,免得吓到小家伙们。
“道友,花屋到了。”槐清指着前面的一座巨大的树洞道。这座树洞,是掏空一颗老榕树的树桩做成的。树桩顶上和树身上面都挖了圆洞用来做窗户,窗户旁边镶着五颜六色的彩花,连着门帘都是用晒干的槐花编成的,漂亮极了。
云草掀开帘子进去,发现里面摆着一张棕榈叶编成的软床,床对面是一张圆木桌子和两张椅子。墙上还插着一些不知名的干花,瞧着倒是温馨的很。
“道友,今日你便在这里歇息吧。待明日,我再领你到族里各处转转。”槐清站在门口道。
“这两坛灵酒是我的一点心意,还望你收下。”云草说着手一挥,地上就多了两坛灵酒。
“道友有礼,小老头我就不客气啦。”槐清说完,欢喜的抱着两坛灵酒出去了。
云草才坐在了软床上,云焰就出现在她的肩头。
“你怎么出来呢?”云草奇怪的问
“这不是留春断了一截树枝,我以为你又遇见了危险,所以出来帮着你点。说吧,这次是谁?”云焰左右瞄了瞄才道。
“倒是没甚危险,留春断枝是它跟那位知非大人商量好的。”云草说着掏出凝月壶出来煮茶。
“知非?阿云,你这是在天水?”云焰扑翅而起,将长长的脖子从洞底的窗户伸了出去,吓的一只小槐树精掉到了树底。
云草忙将云焰给拽了回来,“你认识那位大人?”
“不认识,倒是听人说过一回。说自青临死了以后,她就陷于了无限期的沉睡之中。对了,青临原是天水的界主。后来,后来...我也记不起来他是被谁杀了。莫非青临并没有死,而且还被留春给救了?我就知道,这些个家伙平日里比谁都贼,怎么会一下子就都死了,原来是藏起来了。”云焰猛的拍了一下自己脑袋才道。
“神界究竟发生了何事?以至于上仙们死的死逃的逃?”云草皱着眉问。
“阿云,你如今也结婴了,有些事你也该知道了。只我的记忆是零散的,所以我下面说的可能都是我的猜测。你可知神界和仙灵界各在哪?不知道吧?
这样说吧,无论是三千大世界,还是十万小世界,彼此之间都离的很远,且都不在一条线上,但总归都在万星海里。至于万星海,大概指的是我们夜里能见着的这片星空,当然它远比我们想象的要大。古籍上曾记载,有一位大罗金仙试图穿过万星海前往更远的地方,结果不知,因为再无人见过他。宇宙是无穷无尽的,万星海也不过只是其中一隅。人们常说的九重天外,也就是仙灵界,就是犹在万星海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