槐清的嘴巴张了又合,合了又张,半响才结结巴巴的道:“你怎么还不动手?难不成是看不上小老头我?”
“哈哈哈...阿云,我看他不是醉了,而是傻了。”屠龙咧着嘴大笑道,终于见着了个比它还傻的。
“屠龙,不得无礼。”云草警告的看了屠龙一眼,这才扭头对槐清道:“你误会了,我并无歹意。”
槐清睁的溜圆的眼睛总算是正常了,在扯了扯自己头顶上的须须后,这才自言自语道:“也是,先前遇见的那些个人族,可是生怕我跑了的。一见着我,那法器就往我身上砸。”
云草不语,只嘴角忍不住弯了弯,这槐树精可不是一般的呆。
“哎呀呀,小老头我总算是走了回好运,遇见了个好人。”槐清一个高兴,用一根根须撑起自己,在半空中转起了圈圈。只没转几圈,就“啪”一声趴在了地上,很快就打起了鼾。
云草见此,再次抿了抿嘴。不再说话,却是盘起了腿开始打坐。屠龙见云草在修炼,觉得无趣就自个回了黄河境。
...
等暗泉里出现了一轮弯月的时候,云草才睁开了眼。不远处,槐清正在偷瞄她。见她醒来,还立马闭上了眼。云草点了点头后,就去看泉眼里的月亮。这轮浅月如今还只有指宽,其上也只有一层淡淡的清辉。且正缓缓的在泉眼里移动,每朝西移动一点,就会胖一点。
渐渐的,水里的月亮终于变成了银盘。水底也多了轮影子似的月亮,且还缓慢的往上移动着。等双月重合时,点点清辉忽地破开水面,将周围照的大亮。也就在这时,天青井忽然出现在没有被月光照到的地方。
天青井普一出现,清槐就跳了进去,云草紧跟在他后面。
同上次一样,云草先是经历了一段漫长又无聊的坠落之旅,这才到了井底。又在拐了不知道多少道弯后,这才见到了进入天水的入口,一个由无数的树根盘结的树洞。她心道,这要是没有槐清带路,都不知道能不能找到这里。念及此,她越发的跟紧了槐清。
却说这树洞内别有洞天,上不知其深,往上只能见着点点绿光;宽不知其广,只能见着垂落的万千丝绦,以及中间笔直的黑色树身。
“这是...”云草仰头看着面前的巨树问。
“这是岁木,和年木并称为时光树。只可惜自从年木死了以后,岁木就陷入了沉睡,再未醒来过。”槐清说完就舞动着自己的根须往上飞。
“原来如此。”云草点点头后,跟在他后面。
整整飞了半日,云草这才见着些许别景。只见着一条云水长堤,堤上有一截截面约莫数里的树桩。堤外却是绿枝弄影,水清石见。上下天光,一碧万顷。再往远去,却只能隐隐见着一条水线。
“流云道友,我这就欲家去,你可愿随我去族里坐坐。”槐清回头问。百闻不如一见,自己又不擅丹青,不如请这位去族里走一趟,小辈们自己就知道人长什么样了。
“盛情难却。”云草笑着点点头。
“吾之一族,居于东水之畔。道友且跟着我悠游而往,顺便一观我天水之盛景。”槐清见云草同意,很是高兴的道。
“有劳道友了。对了,倒在水里的可就是年木?”云草瞧着远天道。
“正是。”
“我想到近前去看看,不知可行?”
“我听说人族喜欢拿神木制剑,道友,你不会是想?”槐清有些为难的道。
“你误会了,我只是想到树桩边上看看而已,并无他意。”云草忙摇头。
“春水堤,我们倒是可以上去,只你记得不能下水。”槐清说完就往堤上去。
离着那截树桩越近,云草心中的悲意就越盛。只这股悲意不是她的,而是留春的。她之所以上春水堤,便是因着留春所求。却原来留春的到来唤醒了岁木知非,知非请留春施展枯木逢春之术,以求让年木青临再生。留春先还不同意,因它年纪还小,传承记忆尚未完全记起,根本就不会枯木逢春之术。谁知知非说起了青临之死,又说万界草木皆为一春,还愿赠留春一匣子岁果。留春就同意了,想着舍一枝叶子罢了。不过这些都是留春才告诉她的,她连留春和知非什么时候说上话的都不知道。
“槐清道友,我养有一妖植,说是与年木有些渊源,且稍懂枯木逢春之术,便想着试上一试。”云草斟酌了一下方说。说完不等槐木说话,就伸出了手,一根绿枝从她的手心里爬了出来。见着槐木,还摇了摇叶子。
“当真?不过,这妖植瞧着眼生的很?我却是不认识。”槐清仔细瞧了瞧留春的叶子方道。
云草没有回话,却是抬手摸了摸留春的叶子。留春回挠了云草的掌心一下,紧接着伸直了枝身,迎风一抖。就见着半截带着五六片巴掌大的新叶的树枝,插在了树桩最里面的一圈年轮内。一圈,两圈...随着枝上的绿叶尽皆化为灵液溶进树桩里,树桩上忽地裂开了一个缝隙,露出了一枚鸡蛋大的菱形种子。这种子一出,留春舍出的那截绿枝就跟着枯萎了,倒是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