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世音菩萨带同惠岸行者,不一日来到了紫云山,但见青松翠柏,绿柳奇花,流水连溪,寒鸦栖树,瑞霭祥云,飘渺其间。半山腰几间石屋,也有庭院,也有桌椅,几个下人来往其间洒扫庭除,还有几个少女在林间戏耍,只听一人说道:“姐姐,这里又有一个。”
另一个少女答道:“快快收起来。”
先前的少女问道:“这东西看上去脏脏的,真的有那么大好处吗?”
“那是自然啦,”第二个少女答道,“菩萨说,这些皮可以入药,专门治疗风热感冒,温病初起,还有小儿夜啼不安。”
先前的少女答道:“姐姐说起小儿夜啼不安时,怎么脸色通红?是不是动了凡心啦?呵呵呵。”
“你这贱蹄子,小心我打你。”
“姐姐不要不好意思嘛,咱们紫云山跟别处不同,毗蓝婆菩萨不也有一儿一女吗?”
“不要嚼舌根子,被人听了去还以为咱们千花洞的小仙们都不安心修行呢。”
“姐姐休要吓唬人,神仙难道就没有感情吗?连玉皇大帝还有个王母娘娘做妻子呢。”
“你真是越来越不成体统了。”
观音菩萨故意大声说道:“惠岸,这里就是紫云山千花洞了。”
惠岸行者会意,也大声说道:“果然是万紫千红,修真胜地,毗蓝婆菩萨好有仙福啊。”
两个少女听到旁人说话,立即住嘴不言,观音菩萨和惠岸行者按落云头,惠岸行者前去拍门,少女忙开了门,一见是观世音菩萨,忙裣衽行礼,说道:“原来是观音大士,奴婢有礼了。”
毗蓝婆听到动静从屋里走出来,笑脸相迎,说道:“我说呢,今天心中总觉有事,果然有贵人登门。观音大士,你怎么得空光临寒舍啦?”
观音菩萨走进庭院,笑道:“毗蓝婆菩萨,你得此胜境休养生息,还说什么寒舍?比我那紫竹林可要美上百倍千倍啦。”
“又被你取笑!”毗蓝婆菩萨说道,“快请进。”
观音菩萨随着毗蓝婆走进屋,房内布置十分简陋,但处处透着古朴,观音赞道:“毗蓝婆菩萨真是高雅之士。”
“你就不要取笑老身啦。”
观音菩萨悠悠地叹了口气说道:“我哪有资格取笑您啊,儿女成双是何等得逍遥快活,哪像我茕茕孑立形影相吊,每每午夜梦回总觉心悸。”
毗蓝婆笑道:“观音大士怎么说出这等话来?”
“只是突然之间触景伤情,怪我太唐突了。”观音菩萨又问道,“昴日星官还经常回来看你?”
“他的工作忙,整天就是忙忙忙,哪有时间管我呀,我也知足啦,只要他一切顺利,我也就放心了。”
“小白雉呢?你还是不肯见她?”
毗蓝婆菩萨气哼哼说道:“哼,这个不知羞耻的忤逆子,还提她干什么?”
“几百年过去了,你心中还放不下?执念太重,可不是我修佛之人当为啊。”
“我最气不过的是她始终不肯透露孽种的父亲是谁。”
“或许她有不得已的苦衷呢?”
毗蓝婆菩萨看着观世音,呵呵笑道:“你不会是帮那个忤逆子说情来的吧?不对啊,她怎么会有那么大的面子?”
观音说道:“实不相瞒,我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啊。”
毗蓝婆笑了:“你呀,我就知道你是大忙人,肯定不是想我了才来看我。”
“你这一说,我倒不好意思开口了。”
“如果真是是受小白雉请托,那你趁早还是别开口了,免得伤了我们老姐妹的和气。”
观音说道:“我不是受小白雉所托,而是受如来所托。”
“哈哈哈,我们娘俩这点事竟然能惊动如来?”
观音说道:“这数百年来,天庭纷争一直不断,自从我佛如来取代燃灯古佛统治灵山,太上老君就一直与灵山处处作对,以致于佛道两家渐成势不两立之势。小白雉知道佛道不相容,所以便不敢对你讲明儿子的生身父亲是谁?”
毗蓝婆嚯地站起身来,问道:“你说什么?孽种的父亲竟然是道派的?”
观音笑道:“看吧看吧,果真势不两立,小白雉肯定知道你会这么激动,所以不敢跟你讲。”
“数百年来,天庭处处挤兑我们,观音大士竟能看得如此从容。”
“不从容又能如何?阻止女儿和道派通婚又能如何?难道就能让天庭对佛派另眼相看了?”观音说道,“毗蓝婆菩萨,地位需要我们自己争取。”
“那个孽种的父亲到底是谁?”
“东海龙王。”
“四海龙王之首敖广?”
“正是。”
“他似乎倒也没做过什么恶。”
观音笑道:“你能这么想,凡事就好商量。我是奉我佛如来法旨前来请你去东海走一遭,力促敖广弃暗投明皈依我佛。”
“敖广从出道之日起就是道派的人,让他皈依,比登天还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