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瑾面无表情的听着耳边嘻嘻哈哈的笑声,老旧的电视机播放着新白娘子传奇,破旧的风扇艰难地发出吱呀的响动,无力的样子一如他此刻的心情。
“哈哈哈哈,林志玲居然还暗恋过女生。”红芜豪迈的笑声忽然响起。
浑厚的声音随后说道:“哼,可不是,屁大点儿的小孩儿天天跟着我往隔壁村跑,以为我不知道他那点儿小心思。后来他跑去偷了别人家种的黄花菜想给人送去,结果被人追了好几里地,追着打。”
“后来呢,后来呢,那个二丫接受他了吗?”
那声音嗤声:“后来?后来他就被我拎上山了,十六岁的时候背着我偷跑下山,结果看着人家长成了1米8的高个儿壮小伙。”
“哈哈哈哈哈哈,二丫是个男的啊!”
“可不就是,那些天日日以泪洗面,饭都做得不好吃了。”凉席上的老人忽然吹胡子瞪眼,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红芜看他的样子,赶紧又给他倒了杯酒,“来来来,继续说说还有什么好玩儿的。”
“我想想啊……”
“咳咳。”白瑾忽然咳嗽两声,面色冷淡地看着红芜脸上笑得跟朵花一样。红芜被他凉凉地一扫觉得心底发凉,无辜地看着他。
红芜忽然懂了什么似的开口问道:“那你刚才是故意演给林止蔺看的?”
周一真(林止蔺他师父)闻言醉酒的姿态稍微收敛了一点,慢慢地坐了起来,说:“止蔺这孩子啥都好,就是太没追求了,我要是再不敲打他,青城派恐怕是后继无人了。”
“你的意思是……?”
周一真遗憾地说道:“他还怨我当时把他丢下山,这么多年也没有打过一通电话回来。要不是我那天装病,这恐怕下次回来他只能看见我冰凉的尸体了。”
“恐怕不是装病吧。”白瑾忽然开口,“你从刚刚开始另一只手就一直捂着自己胃部,你一直在喝酒可基本都是只在嘴上过一遍,酒瓶里的酒却并没有少,刚才起身那几步走得摇摇晃晃,一直躺在凉席上恐怕也不是懒,而是根本就站不起来。”
白瑾徐徐问道:“胃癌,对吧?”
周一真放下酒瓶忽地笑了:“小伙子眼力很好啊,那你猜猜我还能活多少年?”
他似笑非笑的样子突然和林止蔺重合,白瑾遗憾地看着他:“光凭肉眼我判断不出来,可问题是,林止蔺知道你还能活几年吗。”
周一真耸肩:“那臭小子五年前就被我赶下山了,怎么可能会知道这些。”
“所以你才急着召他回来,把他丢在后山去历练……?”红芜迟疑地开口,她遗憾地看着周一真,倒是让他笑了:“你可别这么看着我,比起你这么年纪轻轻地就横死,我好歹好享受了好几十年的好日子呢。”
红芜觉得周一真跟林止蔺不愧是师徒,说的话都这么欠打,白亏她刚刚一瞬间泛起的同情心。
红芜没好气继续问道:“那后山是个什么地方,闭关思过的地方?”
“不是的哦,那是百年的镇妖塔,稍有不慎就会死无葬身之地哦。”
“咳咳咳咳咳。”红芜忽然吐出到嘴的白酒,见鬼地看着他,“你还真是他亲师父啊!”
把人往死路上逼,难怪林止蔺不亲近他。
周一真却桀桀地笑了,笑容诡异:“宁缺毋滥从来是我青城派弟子组训,如果他连这点都突破不了,就没资格当青城派的掌门,还不如死了干净。”
“他不是你唯一的弟子,他死了谁来继承这门派?”
周一真无所谓道:“凡不能将青城实力发挥极致,倒不如让他灭门了,免得留得世人耻笑。再说,你怎么知道我徒弟就会失败?”他说道最后还颇一副我徒弟我放心的样子。
红芜觉得林止蔺他师父就是个疯子,这要搁社会上简直就是一个极端反动分子。
“那里面都是些什么妖怪。”白瑾问道。
周一真怪笑:“那里面都是和她一样的老怪物,几十年没闻过人味儿,堪比饿鬼。”
红芜不得不由衷感叹:“有你这样的师父真是林止蔺修来的八辈子霉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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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的夜里,白瑾刚收拾好屋子,听见窗外一阵敲窗的声音。他打开窗户看见窗户前站着的红芜,还没等她开口就说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这是林止蔺他师父的决定,他对徒弟的了解不比我们少,就算咱俩去了也是给那群妖怪徒增粮食。”
红芜竖了跟手指:“错,是你去会徒增粮食。”
白瑾将她竖起的那根白莹莹的手指拿了下来,红芜感受到白瑾温暖的温度脸上蓦地一红。
“你去也是白搭,你知道那地方在哪儿?”
红芜自信一笑:“那咱俩打个赌,我要是知道你就跟我去。”
白瑾被红芜带出了房间,路过主卧时听见响彻天际的呼噜声,他若有所思的看了红芜一眼,想着这老头睡得这么熟难不成是她捣的鬼。她在嘴角竖了跟手指,示意他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