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大人一上折子,顿时弹劾庆王的折子就更多了,雪花一样的飘到御案上,可是皇上却看也没有看过,因为皇上还在陪伴胎相不稳的李婕妤身边。
李婕妤似乎预感到了腹中的胎儿可能保不住了,所以趁着肚子还在,变着法儿的向皇上要东西,先是哭诉她身份低微,承受不住为皇上诞育子嗣的福气,所以才会胎相不稳的,皇上听了之后二话不说,就立刻擢升李婕妤为祥嫔,取祥兆之意,为其添福。可是李婕妤并没有因此而知足,又哭诉她母家势弱,她无颜独自一人忝居高位,皇上会意,立刻将李家众人官进一阶。
李婕妤尝到了甜头,正要再还向皇上要封赏的时候,连老天爷都看不下去了,当天晚上便见了红,折腾了一整夜,整个太医署的太医都被叫到西华轩待命,在天亮时分,已经被擢升为祥嫔的李婕妤早产诞下一子。
之所以是早产,而不是小产,是因为那个孩子生下来是活着的,虽然他的体型虽然不到足月生产的婴儿的一半大小,可是却是个活胎。
皇上兴奋异常,终于缀朝数日之后再次上朝了,并且要与满朝文武的商议,为新生的皇子赐名,只是皇上还没来得及择出满意的名字,内侍又来报了。
“小皇子夭折了!”
皇上仿佛没听清,“你说什么?”
“祥嫔娘娘生育的小皇子已经夭折了!”
满朝静寂,皇上也没再多问,片刻之后,皇上突然从龙椅上倒了下去,皇上身边的邢安公公惊呼,“皇上晕倒了,快请太医!”
还在西华轩待命的太医又被请到了御书房,多番手段使下去,终于让皇上醒了过来,却一言不发,似乎无法接受小皇子夭折一事,太医留下了清心养神的药方之后也退下了,邢安公公正要开解皇上几句,突然皇后身边的袁嬷嬷来求见皇上,身边还带了个小宫女,这几日邢安公公都随着皇上待在西华轩,所以认得那宫女是祥嫔身边服侍的,祥嫔身边来人,必然是有要事的,这个节骨眼上,邢安公公都哪敢拦着,忖度着皇上的心思,将人带了进去。
袁嬷嬷行礼之后道,“皇后娘娘欲将夭折的小皇子送去法华殿超度,可是祥嫔却抱着小皇子不许任何人靠近,还口出狂言,皇后娘娘无计可施,所以来请皇上示下!”
皇上眼皮子动了动,终于有了些反应,“祥嫔都说了些什么?”
“祥嫔说……”袁嬷嬷看了一眼那小宫女,示意那小宫女来回话。
小宫女忙道,“祥嫔娘娘说小皇子是被人害死的,求皇上做主,为小皇子报仇!祥嫔娘娘还说,庆王刻意带恶犬进宫,就是为了谋害小皇子,要不是庆王,她也不会受到惊吓,小皇子也不会小产而夭!”
“荒谬!”皇上突然呵斥道,声音却有气无力,“庆王堂堂王爷之尊,也是你一个小宫婢能非议的?带下去,掌嘴!”
“皇上饶命,皇上饶命!这话是祥嫔娘娘说的,跟奴婢无关呀!”宫女磕头求饶,却还是被邢安公公领着内侍拖了下去。
皇上发完了脾气,却突然陡生一种力不从心的感觉,想抬手都抬不动了,只得抬头看了看袁嬷嬷,“你回去告诉皇后,就说一切都按着规矩来办,不必太过理会祥嫔!”
“是!”袁嬷嬷明白了,小皇子一死,祥嫔在皇上心中的地位也就荡然无存了,一如皇后娘娘当初小产一样,皇上看中的始终只有皇嗣而已,没有孩子,就没有了倚仗,皇后尚有中宫之位,可是祥嫔又有什么呢?
“还有!”皇上又道,“告诉祥嫔,若是她对皇后不敬,不听皇后的命令,就搬去和梁庶人做伴吧!”
“是!”袁嬷嬷心下一紧,梁庶人被废已久,皇上却还依旧记着这么个人,可见是看在庆王的面子上,而皇上之所以如此警告祥嫔,也是因为祥嫔说破庆王谋害小皇子一事吧!其实在皇上心里是明白怎么回事的,可是却容不得别人来说,就像皇后小产那次,皇上明知道是庆王动的手,却舍不得舍弃唯一的儿子,只是那一次有梁庶人为庆王顶罪,那这一次呢?
“皇上,外面……”
看到邢安公公都进来,不等邢安公公把话说完,皇上就吩咐道,“传朕的旨意,就说泰昌宫年久失修,即日起,太后搬至永清殿居住!”
“这……”邢安公公迟疑了片刻,终是忍不住道,“皇上,如此只怕不妥!这永清殿乃是妃位之居所,以太后之尊,屈居妃嫔之所,恐惹来众位大人们的非议呀!”
皇上目光沉沉的看向邢安公公,“朕以为你该懂朕的意思!”
“奴才懂!只是……”
邢安公公当然懂皇上的意思了,皇后因庆王小产,皇上让梁庶人做了替罪羊,这一次,祥嫔早产,小皇子夭折,皇上要对此事做个交代,就必然要有人为这件事负责任。可是恶犬是庆王养的,也是庆王带进宫的,提溜着恶犬的尸身满宫晃悠的也是庆王的人,唯一跟庆王没关系的,就是下令将恶犬杖毙一事了,而下令杖毙恶犬的是傅太后,所以皇上想当然的就想让太后担起这个责任来了。
将傅太后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