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再怕他了,只当视他的目光作不见,继续道,“在追赶上咱们的军队之后,太子让咱家想办法混入军中,无奈之下,咱家也只能动用军中老乡的关系,让其带领太子与咱家混入了这军中。”
此言一出,刘大夏与王守仁面面相觑,眼中闪过一丝恍然。
这陈准没说实话,哪里有那么好的事,正好有个老乡在军中,还能够接近军营,与这老乡接上头,不要太好笑了啊!大军行进当中,可是极其敏感的,只要接近五里之地,只怕军中的斥候就将你捉拿砍杀了,还容得了你活到现在?
然而,此时人们却也没有揭穿于他。
至于那位老乡更是没有提及。
毕竟,大家心知肚明,这“陈准的老乡”只怕是东厂安排在军中的探子,毕竟,锦衣卫与东厂在离京的军队中安排探子份属正常,毕竟,得防止叛乱的发生啊!即便无法阻止叛乱,但也能及时将消息传回就师,这样也是好的啊!这是约定俗成的规则,大家心中明白得很。
而刘大夏乃是老油条,自然是清楚异常。故而,他将想要深究的王守仁悄悄按了下来,点点头,认可了陈准的解释,也算是给了大家一个交待。
“各位卫士!”突然,刘大夏面色一正,朝身前的几十位卫士沉声道,“大家要记住,切不可将太子在咱们军中的消息走漏了!违者斩立决!”
他语气中的森然之意清晰可见,卫士们精神一震,自然是不敢怠慢,知晓事关重大,连忙齐声相应,“诺!”
陈准却是不放心地望着眼前这些人,满眼忧虑地看向了刘大夏。
刘大夏自然明白他的意思,点点头,“陈大人,这些卫士乃是刘某从府中带出来的,刘某保证,忠诚度极其可靠!”
此言一出,陈准暗暗点点头,这就放心了!
刘大夏一挥手,“将这军账团团围住,切不可再让人靠近!”
卫士们齐声应诺。
他们可不知晓,刚刚如果不是刘大夏出声为他们打保票,只怕他们现在已经人头落地了。
毕竟,陈准可不允许知晓朱厚照身份的人活在这军中,毕竟,这可是事关太子的安危啊!
至于刚才为何他还在帐外称呼太子?
只要智商在线的人都知晓,当时如果他不喊那一声,令刘大夏有些疑惑,制止了这些卫士,只怕这些卫士必然会不管三七二十一,先行将他们拿下,甚至不惜动用兵刃,那时,情势可就不受控了!
万一一招不慎,令太子受伤,那他可就百死莫赎了!
当时的情势也是逼不得已,他才出声暴露,心中也存了要将这些卫士灭口的准备,至于王守仁与明中信,那是自己人好不啦,他岂会内外不分!
而刘大夏自然也看了出来,也就这样应了一声,为这些卫士打了保票,打消了陈准的杀念。
当然,陈准绝对不会这般轻易地将这些人放过,暗中必然会动用军中的东厂探子,监视这些卫士,一发现不对,只怕就会痛下杀手了!毕竟,太子的安危马虎不得!必须确保百分之百!
卫士们皆退了下去,至于后帐的大口子,自然有人缝补。
刘大夏带领大家落座,继续探讨太子出京这个话题。
“陈大人,难道陛下就没有旨意?”刘大夏望着陈准问道。
这话问得,太子朱厚照一阵翻白眼,当然,这个白眼是对的陈准,显然,他知晓刘大夏的意思,这是在问陈准向陛下请示后的意见,回京还是南下?
陈准看了一眼太子朱厚照,苦笑一声,“咱家也请示了陛下,是否带领太子回京,但陛下的旨意是,还是让太子呆在军中,毕竟,此时回程,一则分了刘大人的兵,二则这回京之路只怕也不太平,倒不如随军而行,还有个护卫保障!”
刘大夏点点头,但同时,他的头在隐隐作痛,陈准这是将太子的安危转嫁给了他啊!不由得心中暗骂,这条老狐狸!
彼此彼此!陈准的目光幽深不已,仿佛在回应。
而此时的朱厚照却是不再理会这两个老狐狸,坐在明中信旁边,不断问个不停,象什么咱们要经过哪里啊?有哪些好玩的啊?时间充裕不充裕?诸如此类,仿佛像是在游山玩水一般。
明中信不由得头颅也隐隐作痛,有这么一位十万个为什么的太子殿下,他可真心觉得此路的前途一片黑暗!
“陛下就允许太子与咱们一路南下?这南下之路可不好走啊!”刘大夏疑惑地反问陈准道。
陈准低声回道,“陛下已经派出一万禁军随后赶来,与咱们一起护卫太子!”
刘大夏不由得苦笑不已,看,咱南疆百姓的性命、南疆的天下与太子殿下的身家性命相比,还真心没有可比性!
要知道,陛下平乱援助南疆都只派了一万禁军,而护卫太子殿下一人的安危居然也派了一万禁军,这可真是厚此薄彼啊!
然而,有什么办法呢?谁让人家朱厚照是正儿八经的太子,弘治陛下的亲身儿子呢?哦,不,还是独生儿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