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清早, 赵医生就看到办公室门口有颗戴着口罩墨镜鸭舌帽的脑袋, 时不时地往朝自己这里鬼鬼祟祟地探头探脑。
“夏年?快进来!”
赵医生示意沈夏年进来。
“赵医生, 我要做手术,最快几天能出院?”
沈夏年摘下口罩和墨镜,放下身上的提包。和春节那段时间相比,他形容瘦削憔悴了很多,平时上镜化妆可以掩盖气色, 加上镜头会把人横向拉长, 明星瘦身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就连朝夕相处的同事,都不知道沈夏年身体出了问题, 更何况是隔着屏幕的粉丝。
“最多十天,手术治疗没什么, 关键是后续的恢复期, 一到两年是比较稳妥的。”
“好的,赵医生我还得麻烦你个事,”沈夏年拉开提包, 从里面哗啦啦地倒出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居然还有两个热腾腾的包子, “这几封信,上面都有署名,有给我妈和夏时的, 还有这封信是给你的, 里面也有一张银行卡, 密码写在信里了,如果我有什么三长两短,麻烦你——”
“等等等等你先别急,”赵医生哭笑不得,“你别整得跟交代后事似的,这个手术是有风险,但是每个手术都有风险啊,有人割个双眼皮都能割死在手术台上,这只是工作需要告知病患,而且你现在治疗还算及时,那就更不用担心了……”
赵医生似乎看到了什么人,刚要开口却被示意不要出声。
“……我没有生命危险?”沈夏年的表情有点失控,竟不知该哭还是该笑,“可是我差点昏倒在舞台上,一剧烈运动就乏力,呕血,举铁没举两下就大喘气,”沈夏年痛苦地抓乱了头发,“我不知道是心理作用,还是纯粹身体原因,但我也说不出那种感觉,我真的很怕死,我还想活,我不想死,我还得赚钱……”
“赵医生,我真的很怕死,如果我死了,妈妈和夏时怎么办?还有那么多喜欢我的人,我还想站在舞台上唱歌跳舞,我和一个对我来说很重要的人约定过了,我不能死……所以别骗我了!我到底有没有生命危险?!”
沈夏年近乎歇斯底里的质问,但下一秒就因为自己莫名的失态而感到惊慌失措:
“抱歉,对不起,赵医生,我不是故意吼你的,真的对不起!我只是,我只是……”
“哥,你来了。”
慌乱中的沈夏年犹如被鞭子狠狠地抽了一下,身体倏然绷紧:
“夏时?!你怎么来了?!”
“你包得像个逃犯在走廊上我就看到你了,”沈夏时反应平静,“赵医生好,我哥是要做手术吗?我法定年龄满十八了,手术单上签我的名字,一切治疗相关事宜跟我说就好,别让我妈知道。”
“好,先住院观察几天,确认无其他异常,就可以动手术了,”赵医生拍拍沈夏年的肩膀,“夏年你别担心太多,你的情绪状况不太稳定,可能是因为身体状况,还有你生活、工作上的压力,患有轻度焦虑症,别担心,很多明星都患有精神症,比如焦虑、抑郁,我们医院接诊过很多明星,保密工作你也不用担心,你先做手术,在你恢复期间我会找最好的心理医生治疗你。”
“我只是因为赵医生你说会有生命危险才——”
沈夏年激动地狡辩,被沈夏时按住肩膀,用强硬的力道将他按回到座位上,眼神凌厉逼人:
“哥,赵医生这么说只是为了引起你的重视,不然你想什么时候治?拖到突然昏倒被人用急救车送进医院治?还是等你精神彻底崩溃了再来治?”
“没你说的那么夸张……”
“谢谢赵医生,那我们先走了。”
沈夏时懒得听沈夏年满地找借口,直接把他拽走了,沈夏年赶紧戴好墨镜口罩,把桌上的东西一股脑扫进包里,沈夏时边走边抓过包,毫不客气地动手翻起来:
“我帮你拎……这些都是什么啊?遗书吗?”
“不是遗书,是叮嘱!上面都是哥的爱意啊!”沈夏年气得把沈夏时卡在臂弯里一折,“臭小子是不是想着诅咒你哥死!”
“我没有!你放开我……”
“那你说你最爱沈夏年!”沈夏年振臂高呼。
“我最爱沈夏年!”沈夏时也学着沈夏年的模样振臂高呼。
“沈夏年红出银河系!”
“沈夏年红出银河系!”
“沈夏年明天就暴富!”
“沈夏年明天就暴富!”
沈夏时迫于沈夏年的淫威,乖乖地鹦鹉学舌重复沈夏年的美好心愿,希望这样能让沈夏年开心些,如果这些都能实现也不错,虽然可能性为零。兄弟俩嘻嘻哈哈勾肩搭背地爬到天台,一起坐在栏杆上吃包子。沈夏年说了很多录制节目时遇到的趣事,沈夏时没笑,他自己却笑得前仰后合,好几次都要栽倒下去,被沈夏时险些扶住。
小时候的沈夏年性格内向,直到后来母亲生病,父亲出走,照顾家庭的重担落在沈夏年的身上,沈夏年反而变得开朗起来了,乐观积极,每天忙得像个转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