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璃的视线落在那一页图卷上。 倏然间,她的眼神一凝,低声道,“这是本族记载的历史,这页写的应该是……百年前本族与相邻的幻蝶一族延续很久的战争?” 她猛地抬头,死死盯住岳霖,咬牙一字一顿道,“你,竟然准备……再次挑起战争!?” “不,不是赤璃大人想的那样。” 岳霖表情平静,缓缓将图卷合上,重新放回到柜子里面。 “我们不能挑起与幻蝶一族的全面战争,至少现在不能,因为那样不仅对赤璃大人的目标起不到正面效果,相反还可能会将整个赤蜻一族置于极其危险的境地。” “所以说,我们需要的,仅仅是一场低烈度的,范围可控的局部战争。” “局部战争?那么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很简单,那就是死上一些需要死去的赤蜻,将赤璃大人所能掌管的白伽花圃变得更多而已。” “在可以预见的未来,她们如果死后有灵,一定会欣慰自己所做出的牺牲。” 赤璃狠狠握着门框,纤细的手指因为过于用力而变得苍白。 “我需要看到详细的计划,以此做出最后的判断。” “没有问题,这些天来我在观星台查阅研究了大量资料,已经有了大致的想法……所以,这件事就交给我好了。” 赤璃艰难点了点头,没有任何犹豫地转身离开。 仿佛身后的那栋建筑是可以吞噬一切生命的恐怖深渊。 半个月后。 赤蜻一族与幻蝶陡然爆发剧烈的冲突。 但很诡异的是,战斗很快又平静下来,除了刚刚开始之外,两族决策层都保持了相当程度的克制,迅速将几乎失控的事态压制了下来。 “赤璃见过主母。” 战后的某个深夜,赤璃再次来到最大的那座宫殿之中。 “起来吧。” 帷幔之中,赤蜻主母的声音显得有些疲倦,但看到这个她越来越欣赏的后裔,还是露出些许欣慰的笑容。 “最近发生的事情,让我都有些头痛。” 赤煌衣揉着眉心,慢慢说着,“尤其是赤庾之死,更是让我伤心难过。” 她幽幽叹了口气,掀开帷幔走了出来,“还好,我还有你,未曾让我失望。” 赤璃深深低下头,不敢抬头看上一眼,“一切都是主母大人决策有方,女儿只是听命服从而已。” 赤煌衣微笑着拍拍赤璃的肩膀。 她发现自己最近越来越喜欢和这个女儿说话了。 也说不上来到底为什么,和她讨论交流总是会让自己心情变得舒畅,做出的决定似乎也会变得更加迅速,也更加合理。 赤煌衣亲手将赤璃从地上扶起,带着她一路穿过大殿,来到后面幽深的通道之中。 两人一前一后,再次穿过狭长的通道,最终来到一扇厚重的大门前。 赤煌衣伸手按在大门中心的凹槽内,一股巨大的能量波动散发出来,沿着门上的纹路飞速运转。 大门自己打开了。 赤璃猛地眯起眼睛,视线落在门内一排排整齐摆放的虫卵上面。 里面已经可以清晰看到纤细的人形。 这些,都是主母亲自培育的新一代族人,也是她的弟弟妹妹。 倏然间,刚刚在她心中升起的些许孺睦之情,就在看到这些虫卵的那一刻,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些都是你的弟弟妹妹,我希望他们的出世,能更好的弥补本族近来遭受的损失。” 主母说的什么,赤璃已经记不清楚。 她只知道,自己想要真正实现目标,还有非常非常长的一段路要走。 这段路已经长到了她快要忍受不了的程度。 离开宫殿后,赤璃的心情才彻底平静下来。 还好,她终于达成了此行最重要的目的。 将超过两位数的白伽花圃纳入到自己的掌控之中。 虽然随着新的弟弟妹妹的出世成长,她或许还要将其中的绝大部分再交出去。 但至少现在,它们是完全属于她的私产。 赤璃走了一半,折身朝着岳霖的居所赶去。 这次能够将这些白伽花圃收拢过来,“七星”提供的增产秘方居功至伟。 她正在考虑着将所有的白伽花圃都交给他来管理。 毕竟她清楚“知道”,七星对白伽花瓣没有任何需求,所需要的只是被她们视为垃圾的叶子而已。 春去秋来。 当新降生的一批赤蜻开始真正为赤蜻一族的发展添砖加瓦的时候,白伽花盛开了。 赤璃亲自动手,在自己的居所下面挖了一个隐蔽的仓库,里面存放着大量的白伽花瓣。 从这个冬天开始。 她的实力陡然进入爆炸性增长的阶段。 然而在此之前,赤璃已经学会了一个新的词语。 那就是......藏拙。 或者是另外一个更复杂的说法,叫做韬光养晦。 岳霖悠悠叹息着,将一片片白伽花瓣送入口中。 旁边是两只被他改造过的驹鹿,正在源源不断的将一堆堆白伽花送到他的嘴边。 战争空间内的玄气总量在这段时间内已经积累到了足够再次进行推演的地步。 “赤璃啊,你的成长令我感到惊讶。” “不管是实力还是心性,都在以越来越快的速度变化着。” “可惜,你那些几乎挑不出漏洞的防护措施,从根源上就已经无法限制我的动作。” 岳霖吃完了嘴边的花瓣,又将头扎进了另外一堆里面。 “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 “你还是不知道我最后的底牌究竟藏在什么地方。” “虽然暂时还无法对赤蜻族裔进行改造,但是这些专门维护采摘花朵的驹鹿,早已经成为我意志的延伸。” “她们所谓生命等级上的天然压制与服从,在血脉改造面前根本就不堪一击。” “虽然这些改造后的驹鹿在战斗力还还远远不能与虫族相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