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鹿腿,被他三两口便嚼碎吞入腹中,然后又端起了满满一盆浓肉羹。 咕咚咕咚。 倏然间变得寂静的大帐内,大口吞咽声异常明显。 “你,到底是谁?”中年男子开口问道,声音冰冷,犹如北地雪山上的寒风。 数道目光同时投注过去,帐内的气氛陡然变得压抑沉闷。 “你们不是一直都在找我么,现在我自投罗网,省了你们好大一番力气,诸位似乎应该高兴才对,为什么一个个都严肃沉闷的样子?” “你就是岳霖?” “我就是岳霖。” “七煞尊者?” “老夫正是七煞。” 岳霖将汤盆一丢,又端起一盘烤肉,“刚刚听那个狐媚女人说什么盟友,这么说就是你了?” “是我。”七煞尊者喝完最后一口酒,将酒杯反扣桌上,“是你杀掉的清逸?” “你把我三弟子怎么样了?”雾锦唰地站起身来,满面寒霜。 岳霖笑了笑,嘴巴猛地咧开到耳后,一口吞下整盘烤肉。 “你们说呢?” 轰! 整座大帐陡然爆裂。 ……………………………….... “你这罪该万死的奸细,竟敢潜入到我魔猡大人守护的炼烽山庄!” 咔嚓! 尖锐的牙齿猛然合拢,将瘫软在地上的一头野猪直接切成两段。 “唔,还是这种肉筋道有嚼头……” “不对!应该是敌人的探子真是悍不畏死,我魔猡大人竭尽全力才保住了山庄的安危!” “这是正直善良友爱的魔猡大人,最神圣的使命……” 它久久叹息着,摸了摸高高鼓起的肚子,忽然面露为难的神色。 “是不是,吃得有点儿太多了?” “万一那个杀神回来,一眼看见后山的野物少了大半,他发起脾气来……” 四臂魔猡激灵灵打了个寒战,四处张望着可以藏身的地方。 忽然间,它硕大的鼻孔呼哧呼哧翕动着,转头看向了西侧某个方向。 “这是,这是……” “这是最鲜美的人族修士味道!” “他们是外来者,是无端闯入的敌人!” 它脸上苦涩的表情瞬间被兴奋所取代。 “消灭敌人,保卫了杀神的奴仆,这样即便是残暴不仁的杀神,也不能再惩罚伟大的魔猡大人!” 一行十人飞快地穿行在茂密的林间。 其中某个身着修身短裙的年轻女子一直在低声抱怨着。 “不过是一个凡俗势力而已,犯得着如此兴师动众吗?” “这肮脏的山林,满地都是毒虫蚊蚁,到处都散发着恶臭的味道,一会儿到了那破庄子,我一定用最复杂的手段那些凡人蝼蚁一点点切成碎片!” 七个明显剑侍打扮的男子面色沉静,一直都在小心谨慎警戒观察,对年轻女子的抱怨充耳不闻。 还有两个年长的道袍女子面带宠溺的笑容,不时还会安慰附和几声。 “好了珠芫,少说几句,那炼烽山庄庄主并不是易于之辈,我们还要小心从事。” 队伍中走在最后面的高挑女修士皱皱眉头,开口说道。 “师姐,你别被凌眉那女人给骗了,什么炼烽山庄庄主实力超凡不可力敌,我看都是她为了推卸赤水大泽的责任,炮制出来的谎言。” “退一万步讲,就算她说的是真的,有糜师叔和牡师叔在,又有什么可怕的?” 年长女子微微点头,笑而不语。 珠芫快走几步,一脚踢飞横挡在身前的树桩。 嘭! 木桩似乎撞倒了什么东西,没飞多远便传来一声闷响。 “哼,什么鬼东西!”珠芫还要说话,却忽然被其中一个年长女子猛地拉住。 “糜师叔?” “不要说话。”糜师叔脸上闪过疑惑的表情,看向了前方黑暗的山林。 另一位牡师叔轻轻点头,取出一串银色铃铛法器,缓步朝着响声传来的方向走去。 “虽然这些花草树木不会说话,但它们也是有生命的生灵,这样对待它们,简直是丧尽天良,残暴不仁!” 沉闷的声音倏然响起,带着悲悯哀伤的味道。 锵! 整齐的拔剑声响起,七名剑侍沉默地组成一个剑阵。 “什么人!?”糜师叔心中一凛,一句话刚刚出口,便感觉到手上一轻。 她陡然间面色大变,不可置信般看向了身侧。 一直紧紧拉着的珠芫竟然诡异消失不见,。 滴答…… 滴答…… “竟然是最鲜美的女修士……我已经多少年没有经历过如此激动人心的时刻了?” 糜师叔和牡师叔同时转身。 当她们看清楚眼前的景象时,不由得头皮都有些发炸。 这,究竟是什么东西!? 一头超过三层小楼的庞然怪物不怀好意地盯着她们,它有四条狰狞的手臂,其中一条手臂正捏着珠芫娇小玲珑的身体,凑到风箱般的鼻孔下陶醉地嗅闻着。 滴滴答答声就是它不由自主淌下的口水。 “唔,真是个可爱又香喷喷的小人儿,就是脑子有点儿问题。”它吞咽下一大口涎水,冷不丁地打了个寒战,很认真说道,“脑子的确有问题。” “竟敢在这里嚷嚷着要干掉那个杀神的仆人,这种危险到了极点的事情,连我魔猡大人都不敢说出口,你说自己是不是脑子有问题?” 珠芫幽幽清醒过来,有些不适地扭动了下身体。 下一刻,凄厉的尖叫陡然从她口中发出。 “放了她!” 糜师叔手中长剑吞吐着慑人的寒芒,睚眦欲裂死死盯着四臂魔猡。 毕竟珠芫在对方手中,她必须寻找机会,可以无伤抢回珠芫的机会。 四臂魔猡哈哈大笑,“放,是不可能放的,这辈子都不可能放,毕竟就算我魔猡大人心软善良,但那杀神可是不会听我解释,到时候争吵不休,平白伤了我……伤了我们的和气。” 牡师叔深吸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