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好熟悉啊!
作为一个明粉,常宇对满清的皇帝多是鄙夷,看得上眼的寥寥无几,雍正是其一。
雍正这个皇帝吧,都说铁血皇帝手段残酷,可这货有时候也肉麻的很,他写给大臣石文焯的信:“笑也认你,气也随你,愧也由你,感也在你,恼也从你……”就差一句我爱你了,肉麻的一笔。
当然这里说的不是石文焯而是他写给近臣张廷玉的信,大概意思就是:我即位十几年,朝里的臣子朕只和你一天不曾分离,我和你义固君臣,情同密友,如今相隔数月,每每思念啊……可谓是基情满满。
就是这四个字,让常宇一下想起雍正皇帝肉麻情话,顿感不适,差点呛死……
可李慕仙确实心里石头落了地,大太监这次窟窿捅的太大了,以至于他这时日心中惴惴不安,今日见皇帝这四个字差点儿喜极而泣了,岸边正在争执的吴中等人见这道人如此失态,忍不住凑了过来:“道长你疯了?”
“是的,是的,要疯了”李慕仙嘿嘿笑着:“着人去打些酒来,今儿贫道请客”。
“好家伙,真的假的啊”吴中等人顿时来了兴致,忍不住舔了舔嘴巴,数日没沾酒了,早就心痒痒了:“道长可是有啥喜事,说来咱们听听”。
“非贫道之喜,实乃吾等之共喜”李慕仙一脸喜色,吴中等人正要问个明白时,被他挥退:“待打了酒回来贫道在与汝等细说,这儿还要和督公大人说事呢”。
众人散去,李慕仙看着躺在船舱里头的常宇,眯着眼嘴角带着一丝微笑,便凑了过来:“督公大人,皇帝对您可真的是……”
“道长”常宇打断他:“你觉得这一次咱家是不是过了些”。
“嘿,何止是过了些而已,这几日贫道可真是提心吊胆啊……”李慕仙一本正经说着,常宇微微一笑:“那你说皇帝为何非但没斥责,反而……嗯,嗯,嗯……”
“那是皇上对您信任啊……”李慕仙赶紧道,看着常宇似笑非笑,他又想到了什么,崇祯帝什么货色,他虽没常宇那么了解,但作为大太监的心腹谋臣,岂能不知晓些,多疑,猜忌……
而且最近朝里头火力齐开,大炮小炮轮流轰,皇帝本就招架不住,只好下旨摇人入京帮着对喷,帮着给他擦屁股,这可好,屁股还没擦干净呢,他转手又给对手送去了核弹……
皇帝没吐血而亡都是幸事,竟还对他没丝毫怪责,反之来了句,老铁,扶我起来,我还行。
以崇祯帝的尿性,这不符合常理啊。
李岩!李慕仙突然意识到关键所在。
这是一个让李慕仙羡慕且有些嫉妒但又很赞赏甚至有点崇拜的人,本为乱贼谋臣,投诚后跟着大太监出谋划策南征北战,终以军功加总兵官,封柱国,把武将做到了天花板,如今在朝堂上咳嗽一声都地震山摇,谁还敢小看他贼人出身,论谋论勇朝堂之上又有几人堪比。
最重要的是,他是大太监的胳膊,即等于是皇帝的刀。
朝堂上正在火力全开时,常宇火上浇油在武昌不经内阁,不经兵部不经五军都督府,私自调兵是为大忌,踩了红线,这简直就是作死,甚至还会连累皇帝。
可哪知,皇帝竟然……
细想一下,便知是李岩发力了。
常宇和李岩有一种无法形容的默契,这种默契早在之前打鞑子打闯兵的时候就已浑然天成,任何外人看上去不可思议不可理解的意图和举动,他俩却可以很快理解到对方的用意。
很显然,常宇不打招呼在武昌出兵的举动被李岩解读的透透彻彻。
朝堂不是刮风下雨么,那好就让暴风雨来的更猛烈些么。
权倾朝野独裁独行只手遮天么,好,那就做到底。
常宇不怕被弹劾,古往今来功高盖主的都要学会一招来自保,那就是自污!
嘿,你们不说我只手遮天么,把你们当摆设么,说对咯。
但是吧,这货做事向来还是留余地的,确切说是解释的余地,而且还不用他自己解释,李岩就给他解释清楚了,武昌出兵意义重大,别人发兵都剑有所指,可他这次出兵只说西进没说干啥,让各方惶然不知其意。
李岩知道常宇这个时候不可能发兵入川去打张献忠的,这次西进实则是一场大练兵,摸底武昌兵马,同时震慑张献忠和荆州,震慑荆州自然也就是震慑李自成,意下所指,别真的以为我现在没实力收拾你们,武昌兵马一调动,你俩家谁来单挑都够吃一壶的。
至于没和那两个衙门打招呼,也没知会内阁,可能是受那边局势影响,且要保密,知道的衙门越多泄密的风险就越大,毕竟不能让各方知晓这次出兵的真实意图啊,若知道只是个演习的话……那演习还有什么意义呢。
而且这种事常宇也不是第一次干啊,他奉令巡查各处兵马,手持尚方宝剑本就有先斩后奏的特权,之前和李闯谈判时,不也明修栈道暗度陈仓过么,甚至在谈判前还放出风声说抓了李自成欺骗朝野呢。
所以崇祯帝瞬间就理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