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君听到宁君惜这样说,神色才终于一霁,随即沉声说道,“我固然知道公主说的有理,但是公主相比也应该知道我的难处。”
“自然,正因为知道魂君的难处,所以我才一力帮助魂君,并且帮助魂君除去了最大的对手云梦城主。”
魂君目光猛然一亮,“什么?公主竟然除去了云梦城主?”
“正是,云梦城主此刻已经闭关于梦境之剑,绝影又身正在缘梦之界里,眼前的云梦泽中,便只有十二剑守。”
魂君将信将疑地看着宁君惜,“这样重要的时刻,云梦城主竟会因为公主一句话,而选择在梦境之剑中闭关,未免让人难以相信。”
“我知道魂君行事向来谨慎,现在事关重大,无论做什么都应该三思而后行,只是在三思之后,就要做出准确的判断才行,云梦泽中理应有魂君的魂影,魂君想必早已经探测过。”
魂君默然不语,他的确一早就已经探测过,只不过并没有相信而已,还以为是自己感知有误,现在听宁君惜这么说,才知道他之前探测的或许没有错。
一念沉吟,魂君看着宁君惜的神色依旧狐疑,“我对公主一向信任有加,只是诚如公主所言,一切事关重大,不由得我不慎重以对,还望公主见谅。”
宁君惜道,“魂君不必这么客气,如果不能以诚相待,我们也不可能达成如今的共识。”
“好——”魂君直视宁君惜,“既然公主这么说,那么我便问公主一个问题,还望公主能为我解惑。”
“魂君请说。”
魂君负手而立,沉声说道,“能够在此时此势下,说服云梦城主闭关,想必云梦城主对公主应该十分信任。”
宁君惜坦然道,“不错,如果说世上有值得彼此托付性命,誓同生死的人,那么我和城主就是如此。”
魂君不意宁君惜竟然回答的如此果决,不由得神色一变,“如果诚如公主所言,为什么公主却要让我率军攻破云梦泽?公主这样做,岂不是有负于云梦城主,如果公主连与自己誓同生死的人都可以背叛……”
说到背叛二字的时候,魂君眼中散发出森然寒意,“那么试问公主又怎么还值得我去信任。”
夜色之下,宁君惜凌风而立,神色依旧从容如故,丝毫没有为魂君所动,“所谓誓同生死,和让她选择闭关,两者之间并不矛盾,从一开始我就告诉过魂君,我想要得到的,就只有湮梦诀,至于云梦泽如何,与我并无关联,甚至魂君是否信任我,也并不是很重要,重要的只是我们彼此都做出怎样的选择而已。”
魂君在质问宁君惜的时候,竭力想从宁君惜的眼神中捕捉到慌乱,但是最后的结果却让他有些失望,因为宁君惜从开始到最后,连一丝闪烁也无。
“魂君如果心有疑虑,不愿意就此攻入云梦泽,现在就是回去的最好机会,否则一旦边陲异动,到时候就难免身陷被动之中了。”
魂君眉宇微微一松,“公主不必着急,我方才只是顺势一问,并没有别的意思,公主若真有对我不利之心,方才就不会阻拦我强攻剑影。”
宁君惜轻轻一笑,“魂君智慧高远,自然能明彻万里,不过我方才所言,并非是故意斗气,而只是诚恳相告,眼前八界动荡,任何事情都可能牵一发而动全身,魂君亲率大军远道而至,如果不能把握战机,还不如就此收兵,仍然可以保证足够的胜果。”
魂君目视宁君惜,“如果果真如此,本君岂不是有负于公主了。”
宁君惜轻轻摇首,“魂君这样说就更加见外了,世事从来如此,未必都能尽遂人意,何况纵然魂君撤军,我也未必不能成功。”
魂君长声一笑,“本君不过戏言一二,公主不要放在心上,只是公主方才不让我强攻剑影,是否别有路径相引。”
“自然,”宁君惜眸光如雪,清冽明澈,“若非如此,我又岂会在云梦泽中耽误这么长的时间。”
魂君眼中骤生惊喜之色,“请公主明言。”
宁君惜指尖轻轻一指,“世人皆知要前往云梦泽中,必须穿过万里剑影,但却不知道在这万里剑影之中,还有一条路,这条路原本被云梦城主以力封禁,现在云梦城主身入梦境之剑闭关,这条路便无处遁形,魂君可以沿着这条路直入云梦泽中。”
魂君的眼神愈加明亮,“果然是千载难逢的良机。”
宁君惜脚下轻步一迈,在光影前站定,掌心神光流转,虽然只有纤细一缕,仍然让魂君的神色为之一变,他于八界之中纵横一生,见识高手无数,自然深知宁君惜掌心凝结的力量,即使换做是他,也未必能做到像宁君惜这样从容。
“公主神通,果然名震天下。”
宁君惜微微一笑,“魂君太客气了。”
一语未落,双掌倏然一分,粼粼光影漫天洒落,在大地之上幻化出一重通道。
魂君自踏入此地开始,从未停止过感知周围的一切,但是在宁君惜出手之前,他完全没有感知到这条通道,足见其隐藏之深,也使得宁君惜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