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御一次次突破他的期许,给九阳带来莫大的欣慰,感受到无尽的惊喜之后,自然生出更大的期望,当这种期望不能达成时,难免会心生几分失望。
“所谓得陇望蜀,说的就是这样。”谢君天一笑说道,“其实你又何必做如此小儿之态,以渡劫之身引动神罚,更直上太皇黄增天而得到六重神天,他的境界已经不能再用寻常的修武境界衡量,纵然只是渡劫之身,仍然有希望直上封神,是不是能以最快的速度完成多重渡劫,又有什么重要。”
九阳缓缓颔首,“你说的不错,他所有的一切,都已经不能再以寻常之道去衡量,这次虽然只有一重渡劫,但以收获六重神天的结果,却如同历经六次渡劫,无论是境界和实力,都得到质的飞跃,我的确不能太操之过急了。”
略略一顿,九阳又说道,“我方才虽说答应了他,现在又有些后悔了,他刚刚开启六重神天,趁现在这个时机前往龙变梵度天最适合不过,你有没有办法可以留住他。”
九阳素来说一不二,一念既定,绝不会随意更改,但是现在的情况却让他着实摇摆不定。神界之门即将开启,这个机会太过难得,萧御如果就此错过,未免太可惜,就算他日他能再度引动神罚而进入龙变梵度天,也终究不如始源天神为他指引的这条通神之路。
谢君天默然颔首,这个机会的确万古难寻,以萧御现在的状态,通过神界之门进入龙变梵度天,在始源天神的指引下领悟神天大道,的确是最合适不过的机会。
但是萧御一心想前往妖界,他也完全能够理解,或许每个人都是如此,自踏上修武一道开始,眼中所看能看到的就只有未来的世界,纵然心中有无限牵念,也会尽数储存于心,只有当意识到随时可能失去时,才会急于回首。
在已经拥有时而懂得珍惜,总要经历过长久的岁月才会真正明白,萧御如此,他也同样如此。
一念流转,谢君天说道,“他的性格你应该比我更明白,想要劝服他可能不太现实,不过魔尊新败,前往妖界找寻帝萱或许不会有太多险阻。你若愿意陪萧御一同前往妖界,以你二人之力,也许能赶在神界之门开启之前回来,我自会和玄女镇守仙域。”
九阳心里微微一动,这的确不失为一个折衷之法,算起来也颇有把握,只不过他心中还另有一层担忧。
“玄女正在全力完成那件事,只怕轻易不能分心,你虽然诸事稳妥,但是一旦我们不能及时赶回来,到时候神界之门开启,你自然不能错过这个机会,到时候仙域空虚,我不是很放心。”
以谢君天方才说言,之所以说让他随同萧御前往妖界而不是谢君天,是因为他们早已议定,经由神界之门前往龙变梵度天的机会,除了萧御作为第一选择之外,接下来就会是谢君天,一旦萧御不能及时赶回来,谢君天也可以保证机会不至于浪费,他之所以要留下来镇守仙域,就是因为如此。
谢君天微微一笑,“你太多虑了,魔族铩羽而去,绝对不会轻易返回,否则又何必放弃他们经营二十年的一切,何况以九重仙域的防御,他们纵然想再攻仙域,也必须从头开始,又有何可惧。”
九阳目光依旧沉沉,不过对于谢君天所说的话,显然也深以为然,他心中的判断也是如此,只不过终究难以完全放心而已。
“既然如此,等他结束之后,我就随他走一趟,但愿能及时返回才好。”
所有的纷乱,似乎都渐渐开始平静下来,一切沿着正确的方向在运转,九阳不希望在这个时候旁生变故,所以心中虽有把握,却难免有些患得患失了。
萧御没有听到九阳和谢君天的对话,他正在全力维持六重神天的平衡,神天之中的大道经由神海牵引,最终进入本体之内,他的本体也拥有了真正的生命力。
萧御徜徉于无尽大道之中,他自修武以来,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广阔的天地,三界之中所有的奥秘仿佛都一一在他面前呈现出来,他要趁现在这个机会,尽可能多地汲取其中的能量,将六重神天完全稳定,之后才不会生出太多后患。
这个过程经历了很久,萧御终于缓缓睁开双眼,心中仍然意犹未尽,如果不是因为挂念前往妖界一事,他或许还会停留很长时间。
“哥哥——”未央第一个冲上来,“你真的太厉害了,以后三界之中无论是谁,都不敢再欺负我了。”
萧御温柔一笑,九阳已然说道,“我若是欺负你,料想他也不敢做什么。”
未央扮了个鬼脸,“师尊才不会欺负我,只会保护我。”
萧御眼中情不自禁地露出宠溺的笑容,转念想到未央的两重本命神花,心中不由得又隐隐猛然一层阴影,萧御不欲多想,将这股念头压下,笑着说道,“将来未央会比哥哥更厉害的。”
未央看着萧御的目光充满了爱慕,“以前我也觉得自己很厉害,可是和哥哥比起来,实在是差的太远了,这辈子都不可能和哥哥相比。”
“那也未必——”九阳截过未央的话,“在萧御之后,还有希望成为封神的,就只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