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过,这酒味道不是很好,如果喝不下去,千万不要勉强。”
玄冰酒是那人所给,现在又反过来提醒萧御,自然是对他的实力所有怀疑,店内还有几个人也零零散散地坐在角落里,看到萧御这个模样,脸上都微微露出戏谑之色,显然是认定他不敢喝下去。
萧御暗暗一笑,天阳源气周游运转,仰首一饮而尽,只觉一道冰雪从喉头灌入,直入五脏六腑,全身尽被寒气笼罩,犹如坠入玄天冰窟之中一般。
随着冰寒而来的是一股清冽之气,充盈全身,隐隐在四肢百骸流转,每运转一圈,原本长途跋涉的疲惫就消失一分,待到那清冽之气最终消散,萧御长长吐出一口白气。
“好酒!”
两个字从萧御口中说出来,不少人脸色都骤然一变,即使是那主人也挑了挑眼角,随即露出不经意的笑容。
“我就说我眼光素来不差,果然不是个凡夫俗子。”
萧御淡淡一笑,“承蒙夸赞,多谢赐酒。”
那人将手绢拢入袖中,淡淡说道,“不必客气,凡来此店者,都有杯酒相赠,一解困乏,只不过敢不敢喝下去就是他自己的本事了,你虽然年轻,却颇有气概,不知道从何处而来。”
萧御拱手说道,“在下萧御,来自神皇州。”
萧御说出神皇州三个字,那主人还不怎样,其他几个人却露出不同的神色。
那主人长眉轻轻一挑,“神皇州在九州之南,据此有亿万里之遥,阁下远来至此,不妨在这里稍事休息,再继续赶路。”
说完,那人转过身朝内堂走去,只留下萧御和几个酒客在店内。
萧御颔首略作致意,将目光落在两大盘肉上,顿觉食指大动,从一大盘羊肉上扯下一个羊腿,堪堪将羊腿吃完,一道劲风从右边卷过来,稳稳坐在萧御桌上。
“在下尉迟行,阁下豪气干云,不置可否赏脸共饮一杯。”
萧御喝了玄冰酒,全身清爽无比,却隐隐有三分醉意,没想到玄冰酒后劲竟如此足,见尉迟行诚恳相邀,自然不能拒绝,当下一笑说道。
“敢不从命。”
“好!”尉迟行从腰间掏出一个酒葫芦,另取过来一个酒杯,打开酒葫芦将酒杯斟了半杯,递于萧御道。
“此酒性烈,半杯足矣。”
尉迟行来酒馆喝酒,带的却时自己的酒,足见平素一定嗜酒如命,而尉迟行在萧御喝过玄冰酒之后还拿出来,这酒也必然有奇特之处。
只见杯中之酒色呈赤黄,隐隐犹如一团火焰,倒是和玄冰酒刚好相反,萧御酒量虽浅,但依仗天阳源气,却也不怕区区一杯酒,当下举起酒道,“多谢尉迟兄,萧御先干为尽。”
萧御将那酒一饮而下,顿觉一股火焰在喉间灼热地燃烧起来,仿佛千万道利刃在切割一般,任他强行忍耐,终于还是忍不住大声咳了起来。
这一声咳嗽顿时引起众人哄堂大笑,“果然还是太年轻了,竟然敢试尉迟行的火烈龙。”
“少年人毕竟耿直,却有些不自量力了,老三,你用火烈龙来欺负年轻人,是不是太不厚道了。”
尉迟行看着萧御的窘态,也不由得笑道,“是我的不是,昨日刚刚炼就,连你们都还没有过过口,只是见到商行书的玄冰酒,就忍不住拿出来一试了。”
“嘿,说是玄冰酒,却是身冷心热,我看迟早有一天我们醒过来,这间酒店已经被拆了,到时候只能对着漫天风雨一醉,虽然潇洒,却未免太凄凉了些。”
“我看未必,都这么多年过去了,也没见他如何,如果易地而处,我也不会回去,似这般潇洒自在,何等快活。”
“哼,你这等粗糙之辈,怎么知道脉脉柔情,你守着你的酒坛子,干活一辈子也就算了,却不要以为每个人都和你一样。”
尉迟行被戏谑一番,却无半分恼怒之色,反而大笑道,“若是能守着酒坛了尽此生,却也不辜负来这世间走一遭,霸业虽好,终究有限,哪里比得上酒中滋味,只可惜似这般岁月,终究没有多少时日了,等你们一走,就算我有天下美酒,也没有什么滋味。”
“那就今朝有酒今朝醉,哪管明日是与非,我说少年人,你不远万里从神皇州赶来这冰雪之地,莫不也是为了温柔乡。”
萧御勉强在止住咳嗽声,耳边听到一众人谈笑,分明都胸襟宽广,不是普通人,听闻那人出言询问,不由得微微一怔,随即说道。
“温柔乡是何物。”
“嗯?”众人对视一眼,随即再度爆发出狂笑声,一个大汉说道,“连温柔乡都不知道,果然是个少年人,那这样看来你是为了修武了。”
萧御此行是为了惊雷弓,这个目的自然不能明说,但除此之外到没有必要隐瞒,当下说道。
“是。”
那大汉闻言眼角一闪,英豪之气尽数敛于眉眼之间,“敢孤身一人来到这玄极州,看来是有几分本事的,不知道你敢不敢和我过一招。”
“屠焕,”右首一个青年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