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梓筱拿着枇杷叶盛了水过来,说道“谁知道你跳一回莲池变得这么娇气了,早知道我是定不会带你来的,要是让病西施看到活蹦乱跳的人与我一起变得半死不活,还不知道怎么报仇呢!”,说着,将枇杷叶送到穆芸楚嘴边道“喝吧!”
穆芸楚睁了睁眼,喝了几口水,眯着眼睛微声道“我如今不想吃东西,油腻的更不想吃,就想睡觉,我们回去吧,我回去睡一觉便好了!”
严梓筱摇头,语气不容置疑“不行,你是长时间未进食,所以越发不想吃东西,你等着,我一会儿便好了,你从跳了莲池那日起就未好好吃一顿饭了吧,该补补!”
是啊,从初到这个世界,就接二连三地不顺,好像真没好好吃过一顿饭,穆芸楚心下想着,沉着声音开口“别一口一个我跳了莲池好吗,谁告诉你我跳的莲池!”
“难道不是?”严梓筱大惊“那就是有人推你下去的?是谁,你告诉我,我替你报仇!”
穆芸楚不再说话,蔫蔫地靠在柱子上摆了摆手。
“好吧,你不愿说我也不问,你一向不愿开口的事,问了也是白问!”严梓筱丢了手中的枇杷叶子,拍了拍穆芸楚的背,“那你在这里不要动,我马上回来!”
穆芸楚依旧摆摆手,不说话。
严梓筱走了盏茶的功夫,再回来时却不见了穆芸楚,他本来手中抓着逮来的山鸡,见亭中空无一人,手一松,手中的山鸡瞬时咯咯地叫着溜走了。
“小丫头!”严梓筱在亭中转了几圈,慌了手脚,再定神,见亭子边上丢着一块绢帕,他捡起来在手中捻了捻,咬牙喊了一声“病西施!”瞬间离了亭子,一路脚不沾地,轻功飘进了别院,墨玉立刻现身,挡住了他。
“小丫头何时有了暗卫,还是个中高手!”严梓筱板着脸凌冽着目光看着墨玉。
“墨玉退下!”云暻雅步从冬暖阁踱出,温声道。
墨玉退隐,严梓筱收回视线,看着云暻,恼道“病西施你干什么?”
“这话应该我来问七圣子吧!明知她是养病期间,偏偏带她跋涉那么久,明知她不能吃东西,偏偏带着她去吃什么烤山鸡,明知她支撑不了,偏将她一人至于凉亭!”云暻声音没有任何情绪,面部是一如既往的云淡风轻,却让严梓筱怔了一怔。
“她……”
“七圣子请回吧,这几日不要再来打扰她,云暻受老夫人之托照顾她,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定是不能懈怠,也不敢懈怠!”云暻不等严梓筱开口,便下了逐客令,转身进了冬暖阁。
穆芸楚并未睡去,睁着两只眼睛坐在床上。
云暻看了她一眼,不多说,又端起药碗坐在床边盛了药喂与她。显然在严梓筱进来之前,他是在给她喂药。
“我为什么不能吃东西?”穆芸楚抿嘴不肯吃药,扭头盯着云暻,问道。
云暻手下一顿,解释道“你身上的迷灵醉尚未清除!”
“那他为什么可以?别告诉我是男女天生的体质差异!”
又是迷灵醉,吃了磷化锌的人尚且能吃冷食呢,何况这迷灵醉只是个迷药,就如此霸道了?穆芸楚心中清楚,让她日日用药养着,并非是迷灵醉的原因。
“就是你说的,男女体质间的差别,他有内功傍身,你没有,他是男子,在体力和抵抗力上,均胜你一筹!”云暻一番话说的很是自然,听起来,的确是这么回事。
穆芸楚看着云暻,他也不躲闪,目光相迎,一双眸子深邃如潭,让人看不透。是太能隐忍吗?还是太能自制?
“知道了,那就谨遵医嘱,用药将养着吧,我可不想死里逃生再自己作死!”穆芸楚冷哼了一声,夺过云暻手中的药碗,一饮而尽。
“我困了,你出去记得带门!”穆芸楚将空碗至于云暻手中,翻身背对他躺在床上。
这么明显的情绪,任谁都能看出来,但偏偏她面前的这个人是云暻,在人面前只有一个表情和一种声音的云暻,从来都是一脸的云淡风轻,说话时总是温润如玉,待人从来都是冷淡疏离。哪怕此时冬暖阁的气氛像是寒冬里的冰窟,他依旧形容自如。
云暻出了门,依着穆芸楚的要求,带了门。
穆芸楚在床上翻来覆去,嘴里碎碎骂着云暻黑心黑肺,毫无睡意。
她可记得清楚,严梓筱前脚离开,狄风后脚就飘落在凉亭,不多时,她只觉身子一斜,整个人已经在云暻怀中,被他抱的悬悬的一路飘到了别院。
她还记得自己当时头昏眼花,根本无力推搡开他,还被他威胁“你若是想我现在就将你这般模样送去将军府给老太太,我也不介意!”,她果然安神了,心里却郁闷。
“玉娥!”她翻身轻声唤道。
“小姐?”玉娥在门口应了声。
“你将倾浅,风沁,水缈和银雪叫来!”穆芸楚说着,起身下了床。
玉娥脚步渐远,不多时,五人齐齐地到了门口,玉娥唤了唤穆芸楚。
“进来!”她随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