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正二十三年二月,张士诚派大将吕珍进攻安丰。刘福通北面抗元,又与吕珍作战,陷入腹背受敌的局面。当此之际,他几乎是走投无路,于是便派人送信到应天,令朱元璋挥师安丰,解安丰之困。
议事大厅之上,只有朱元璋与刘基两人。朱元璋看向刘基,道:“军师您说这次到底该不该去支援?”
刘基道:“主公可有想过,咱们支援安丰会有什么后果?”
朱元璋闻言,陷入沉默之中。刘基继续道:“韩林儿如今不过是个没用的傀儡,若是救出来以后,主公是要将这大好江山让给他吗?另外,陈友谅在一旁虎视眈眈,若是他在咱们打安丰的时候,挥军东进,咱们又该如何应付?”
朱元璋道:“军师说的这些我都懂,可是首先我是红巾军,其次,安丰是应天在北方的一道门户,若是安丰破了,应天同样危矣,唇亡齿寒的道理,想来不用我多说,军师应该是知晓的吧?”
刘基尽量平息自己的心情,说道:“主公说的没错,不过以属下看来,这道门户可有可无。张士诚表面投元不假,然他私下做着的事大家心里都有数,就算是安丰失守,给元军一千个胆子,他如何敢孤军深入,直达应天?”
朱元璋闻言,不禁陷入沉思之中,到底该不该去救小明王韩林儿,他一时也拿不出一个主意。自从军以来,他打着的都是仁义旗号,没攻下一处,均是开仓放粮,是以赢得一个好的名声,不仅百姓至此,江湖上的有志之士,许多都慕名来投。如今他的帐下猛将如云,谋臣成群,与他良好的名声和不无关系。
“真的不去救吗?若是不去,这不忠不仁不义的名声背上,真的好吗?再有,去年邵荣、赵继祖叛变,若不是有风凌云的义,徐达、常遇春、冯胜等人忠,我朱元璋还能有命在此纠结这些事吗?”诸多想法自脑海中闪过,朱元璋终于有了决定:“挥师北进,救急安丰!”
刘基闻言,急得快哭了,他大声叫道:“主公三思啊,这可是关系到天下大业啊!”
朱元璋一旦下定决心,是谁也无法改变的人,这是他的优点,也是他的缺点。当下他不理会刘基,直接走出议事大厅,点将常遇春、徐达、傅友德等人随他出征,而李善长与朱升等人则是守应天。
江州城里,陈友谅得知朱元璋挥师北进,别提有多高兴了。张必先道:“不如咱们趁此机会,将洪都给夺回来!”
陈友谅道:“不急,如今还不是最好的机会!”
张定边闻言,也是点了点头,安丰回救洪都,确实能够救援的及。
客栈里,风凌云正与商轻雨下棋,商轻雨执的是白棋,此时她落下棋子,将风凌云的东面给堵死,整个棋局顿时变得诡异起来,只听她道:“这个卓师兄,确实是个人精,他攻打安丰,不仅没有违背与你的协定,而且还能将这潭子水给搅浑!而他能,就要浑水摸鱼了!”
风凌云道:“若是从天下大业来看,这次救韩林儿,简直就是一步大大的错棋,可是从道义上来说,这步棋,虽然对了,也不怎么妙。不过让我意外的是,朱元璋竟然选择了挥师北进,从这一点上来说,他心中或许还存着一些良知,以及那点没有被抹去的道义,就冲着这一点,无论他这步棋是对是错,我都会尽力帮他夺得天下!”
商轻雨道:“相比陈友谅、张士诚来说,若是朱元璋得到天下,的确会好上一些!”
风凌云叹息道:“有时候一个人的出生,虽不能决定一个人的前途,可以却会影响他的道路。朱元璋出生贫民,这也是他能做到亲民爱民的原因。”
“不见得,那个陈友谅的出生又比朱元璋好到那里去?为何他却那般狠辣视人命如草芥呢?”商轻雨道。
风凌云点头,道:“你说的对,我的看法确实过于片面了些!”
商轻雨闻言,笑道:“那是因为你一直再为朱元璋找借口,而且还是往着好的方面,比如什么爱民呀,亲民呀等等!”
风凌云道:“这一点我承认,毕竟要做这么大的一件事,确实得找一个理由,一个能说服自己的理由!”
商轻雨笑道:“你就去找你的理由吧,不过你看着,以卓师兄那人精的做法,他一定也会顺着你的这些仁义道德的理由走,让朱元璋将韩林儿救出来的。到时候朱元璋该怎么做?是挟天子以令诸侯?还是做一个忠臣?”
风凌云道:“无论是挟天子以令诸侯,还是忠诚,这都不是一个争天下的人应有的,卓寒离这一招却是够犀利,不过他却是忘记了,这世间之事,并不是一层不变的!”
“怎么?难道朱元璋要打算学陈友谅杀主登基,建立自己的功业?”商轻雨道。
风凌云笑道:“不一定要学陈友谅,可以学宋太祖也行啊!人家宋太祖登基以后,不仅没人说什么,还赚了个好名头呢!”
“你······”商轻雨顿时一呆。在这时,风凌云黑子落下,已经控制整个全局。
风凌云道:“以朱元璋的聪明,想必这些他都想到了,另外,他还有一条路可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