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梵盯着曲离儿的眼睛,感觉竟然有几分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这颗冰冷的心脏似乎有了几分温热。
这是他在面对林馥漫,薛紫凝还有曲萤儿都不曾有过的感觉……
曲萤儿的话,步梵还只是觉得有几分亲切而已,直到曲萤儿自己承认身份后,步梵才联想到她是曲风荷的后人。
可这曲离儿就全然不同了,她的容貌和那曲风荷就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一样,一样的眉眼,一样的高鼻梁,一样凹凸有致的身材,就连穿衣打扮都有几分相像。
唯一的区别就是她的神态中少了几分曲风荷的刁蛮与戾气,多了些温柔与知性。
当然这也只是步梵表面上看到的而已。
“臭小子,谁让你坐下来的!”阿澜看到步梵这般闲适的样子,火都快烧到头顶了。“你以为这是你家吗?给我站起来然后马上给教主跪下。”
其实阿澜说得也不算错,这里确实也算是步梵的半个家了,毕竟在这儿也住过不短的时间,尤其是这鸩龙殿,更是分外熟悉。步梵还记得前世时与那教主曲风荷情到浓时,趁着无人还在这五毒教的教主宝座上缠绵过一番。
“刚刚萤儿已经帮我跟大家说了……我是来找你们教主谈论大事的,自然要坐在这客椅之上。”
看到步梵这个样子,整个鸩龙殿里的人都有些错愕,完全不知这个校服男人是脑袋有毛病,还是说活得不耐烦了要在这五毒教寻短见。
五毒教再不济也是炼毒治毒的第一大门派,有千万种方法让眼前这个年纪轻轻的男人活不下去。
“教主,你也看到了!此人态度如此恶劣,完全不把咱们五毒教放在眼里。”阿澜怒吼道。“我恳请教主将这小子发配给我,我自有办法对付他。”
曲离儿这才缓过神来,刚刚她已经注意到步梵的眼睛片刻都没有离开过自己,在她的全身上下来回打量,眼神中还带着几分好似情愫一般的东西,只看得曲离儿浑身别扭。
再加上旁边阿澜的煽风点火,她着实对眼前这个小男生没有半分好印象,心里基本上已经默认这就是个在打着自己妹妹主意的浪荡少年。
可一旁的曲萤儿却是立马不乐意了。“阿澜姐姐,步梵哥哥根本没做错什么,他帮我们找到了皇虫草,我们五毒教应该以礼相待才对,让他坐个客椅也是天经地义之事啊。”
“哼……”阿澜轻哼了一声。“那是中原汉人的礼仪,我们五毒教不吃这一套。”
“哎呦喂,我看阿澜姐姐还不是想把步梵哥哥抬到你的床上去……”曲萤儿扭着脑袋,嘟着嘴巴,那样子看起来都有几分刻薄。
“你!萤儿妹妹,你也不是小孩子了,在鸩龙殿这样的地方说话请注意分寸。”
“好了好了。”曲离儿面容冷冷的,摆了摆手示意所有人都安静下来。“这男人年纪轻轻,应该不至于对咱们五毒教造成什么威胁,现在百草门咄咄逼人,不出几日就有可能攻上我五毒教,请各位妹妹不要因为一些无关痛痒的事情而分心。”
“可是教主……按教规来说……”
“好了,阿澜妹妹,这教规的事情我觉得我们没必要再过于纠结了,这么多年来我们太拘泥于教规反而限制了自己的发展,大家都好好想想,中原那些大门派都是男性当权做主,不与中原男子接触,等同于不与中原武林接触,无形之中我们就封闭了自己,对于一个门派来说,自闭无异于自取灭亡,这件事已经在我们身上得到了印证,不然五毒教也不会日渐弱小。”曲离儿抿了抿嘴唇,语气很是平和。
“还有刚刚萤儿说得也不无道理,不管这男人是真的有本事还是机缘巧合,他确实帮我派找回了皇虫草,不关是按中原的情理还是苗疆的习俗,我们都没有理由杀了他。”曲离儿的这句话几乎已经封住了阿澜所有可能的辩驳。
在五毒教虽然都是女人,相互之间勾心斗角的事情不少有,但对于教主,大家还是言听计从的,曲离儿既然保下了步梵,阿澜自然也不便多说什么。
“既然教主您发话了,那就算这小子好命吧,不过阿澜还是要提醒教主……中原有句老话叫人不可貌相,教主不因为这小子年轻就排除他与百草门龚家的关系,尤其是现在这么一个关键的时期。”
“嗯……阿澜,你的话我会考虑的,现在战事一触即发,还希望妹妹你做好防御工作,保护好门派。”
“属下遵命。”阿澜叹了口气,然后恶狠狠地看了步梵一眼,转身带着几个负责防卫的弟子走出了鸩龙殿。
“嘻嘻嘻,我就知道姐姐最好了。”曲萤儿这才缓了口气,乖乖地把那装着皇虫草的小鼎递给了曲离儿。“步梵哥哥快谢谢离儿姐姐吧。”
“感谢就免了,我是答应了不杀死他,但现在这个关键时期,他身上的缚龙索是暂时不能给他解开了。“曲离儿淡淡说道。“还望理解。”
步梵看着曲离儿的眼睛,意欲未尽的笑了起来。“脾气确实是好多了,而且也懂得深思熟虑,确实有做个好教主的潜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