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剑》第一季赶在过年前, 终于在冷酷无情的何导恶魔鞭子挥舞之下,顺利杀青。寒冬腊月里穿着仙人服瑟瑟发抖流鼻涕的上人们欢呼着喜笑颜开,兴冲冲地准备参加杀青宴。可惜俞总裁只在宴会上露了一面, 简短致辞, 然后发动一波强劲的“红包雨”攻击, 就悄然神隐了,没让怀着各色心思的俊男美女们有什么可乘之机。
宝颜犹豫很久, 终于还是参加了宴会, 她想悄悄向俞总裁打探一下那个孩子的状况, 这么多年来, 午夜梦回, 她……也不是不悔的。惶恐与悔恨像毒蚁噬咬着她的心,撕开表面早已结痂,内里却腐烂的旧日伤口,痛痒难当。在内心最深处, 她却奇异地生出一丝荒谬的渴望,俞清欢对当年那么隐密的事情了解如此之多,看看年纪, 说不定,他,他就是?!
她煎熬了几天,终于鼓足勇气想去问个明白, 俞总裁的助理冷冷地拦住她, 转达了BOSS的话:那个孩子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了。
那一夜杀青宴宝颜酩酊大醉, 踉跄着回到自己的住处,枕着一室华丽而可怕的空寂,流着泪呕吐,麻木地睡去。就这样吧!无论真假,她能为那个孩子做的,就是不再打扰他的世界。
华国的春节将至,娱乐圈的人却是要比往日更加忙碌,忙宣传,忙各种晚会、演唱会筹办,忙得飞起,俞清欢作为北煌的大佬自然也是忙得不可开交,更何况他在美国还有一大摊子事业,隔三岔五就要当空中飞人——原本来到华国之前,他是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也准备放弃某些权益,但既然身体有了转机,俞清欢并不甘心自己一手打拼的事业拱手让人,只做一个分红不管事的大股东。
要不是杨祈北“内功”给力,他那小身板还真是够呛。
一通忙和下来,转眼忽忽就到了大年夜。
身边的华国人早就放了年假,连中年单身狗阿七都回师门去拜见长辈,俞清欢的手边只剩下一群金发碧眼,就会下饺子、叫披萨的歪果仁。
吃着大厨精心烹制的法式大餐,俞清欢却觉得嘴里没滋没味。
“隔壁杨先生那里送去了吗?”
“先生,已经准备了同样的一份,刚刚给杨先生送去。”
俞清欢点点头,忽地又问:“他……是一个人吗?”
“是的。”
他又吃了几口,突然放下刀叉,伸出手:“卢瓦索,给我电话,谢谢!”
手机那头提示音嘟了片刻,一个慵懒的男人声音响起:“清欢?”
嘴角压不住那丝笑意,俞BOSS诚挚地发出邀约:“树懒兄,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
为什么要下雪了,得喝点饮品?这种古怪的逻辑虽然杨祈北一时还没能研究明白,但一点也不妨碍他响应美食珍馔的热情召唤。
酒当然有,而且是好酒。
朱迪热爱红酒,但也喜欢品尝收集世界各地的各种美酒,她的好奇心一向与行动力一样强。
俞清欢回到华国这个古老的美酒美食之邦,当然也免不了为朱迪搜罗一些有名的、有趣的酒,比起中国传统的黄酒白酒的味道,朱迪更喜欢那些蕴藏在美酒背后的古老传说。
俞清欢从来没喝过酒——他的健康状况需要他在方方面面有极强的自制力,这半年多的“内功”治疗给了他一个奇迹,他的专业主治医生再三检查他的身体状况后,惊叹地给出了可以适当过上“普通人”生活的建议。
喝酒,并不是什么体现男子汉气度的行为,但是既然有这么多人喜爱,它一定也有着让人难以割舍的滋味。
朱迪说,珍惜这个世界上美好的东西,他打算一样一样试着学习,试着品味。
“你喝什么?”俞清欢指着长桌上排开的各色美酒,问。
杨祈北随手拿起一瓶白酒,他的身体对于酒的适应度很强,记忆中红的白的啤的都能喝,但他的精神云对于人类乐此不疲地用酒精刺激大脑分泌多巴胺,从而获得肉体上浅薄的快感这种行为不置可否,毕竟有肉体的人类与纯粹的精神体不同,肉体快感是生存的主要快乐源泉之一。
食色性也。
连衪这样的精神云都脱离不了食物的诱惑,更不要说被困于肉体的人类了。
俞清欢对着豪迈斟满杯的老男人竖起大拇指,他选了选,还是给自己挑了瓶江南的米酒,拎着瓶子笑道:“身体尚虚,我还是有点自知之明,试试糯米酒。”
两个新朋好友,异乡异客人,自斟自饮,一个喝白干,一个饮米酒,就着法国大餐虽然有点不伦不类,但人生在世,难得欢愉,又何求事事规矩?
几十斤的农家糙糯米,淘净,浸泡,用柴火蒸,手工压榨,酿造,将糯米的精华凝成小小的一瓮米酒,甫一入口,香浓敦厚中隐约带着一丝酸甜味,淡淡的酒香萦绕在唇齿之间,让人忍不住一口接着一口品尝这纯朴的乡间味道。
米酒好喝却易醉,亲朋知己在侧,佳节共聚,醉也无妨。
俞清欢越喝脸越红,眼睛越来越亮,脑袋有点晕,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