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奴,明白了。”
听清朱由检的介绍,发现自己理解有误,魏忠贤立即一个头重重的磕了下去:“老奴愚钝,陛下眼光高深莫测,老奴可真是拍马都难以追上。”
偷眼看看朱由检那阴沉的脸色,魏忠贤脸上堆满了谄媚的笑容:“陛下,乔应甲既然是冤枉的,那老奴该去处理谁?秦书望还是刘文元?”
秦书望还是刘文元?
嘴中反复咀嚼着这两个名字,朱由检半晌没有说话。
该处理谁?
秦书望是陕西布政司的布政使,刘文元是陕西按察司的按察使,他们两个再加上代表陕西都司的都指挥使韩成武,就是大明朝廷掌控陕西的三使司三大主官。
按朱由检接到的情报,此次巡抚标兵哗变,有非常大的可能是陕西三使司共同合力,一同在坑巡抚乔应甲。
要非说其中谁出力更多更大,那只怕还是都指挥使韩成武出力要更多些。
毕竟乔应甲的巡抚标兵大多是出自陕西都司的军兵,韩成武对这些巡抚标兵有着相当大的影响力。
而更直接的证据,是此次陕西官场所上奏章中,澄县剿匪最大的功劳,也落在了陕西都司头上。
往日大明文官可一向认为功劳都是他们的,只有失败时才会把武臣推到前面顶缸。
可陕西的文官,为什么此次愿把功劳让给武臣?
以朱由检对大明文官的了解,此番陕西官场请功一反常态,若陕西三司已合流,陕西文官要酬韩成武的人情,那这种请功就完全能说通了。
想到陕西三司合流,一同坑了乔应甲,朱由检心中不由大恨。
在朱由检心中,要处理陕西官员,那除了秦书望和刘文元,最该处理的就是韩成武。
魏忠贤只提秦书望和刘文元,不是魏忠贤不明白韩成武在其中起的作用,而是因为不同于秦书望和刘文元这两个文臣,陕西都司都指挥使韩成武可是正经分管一省的实权武臣。
作为武臣,韩成武的地位虽低于秦书望和刘文元。可面对魏忠贤时,韩成武这个实权武臣,那确实不是魏忠贤能随便动的。
动掌兵的实权武臣,那实在是太犯忌了。
不过,魏忠贤不好动韩成武,但他若有了皇帝朱由检的授权,那可就完全不同了。
处不处理他们?
看着一脸谄媚笑容的魏忠贤,朱由检陷入了沉思。
从挑动巡抚标兵哗变可以看出,陕西官场已与乔应甲完全撕破了脸皮,两者已完全不可再共存下去。朱由检真要保乔应甲,那光处理韩成武肯定还完全不够。
可要把陕西三司主官全部撤换,朱由检又怕陕西官场的大动荡会影响他稳定陕西的计划。
一旦陕西大乱,农民起义军趁机而起,以明军现在的战力,虽然击败农民军还比较容易,但战乱一起,那必将会给陕西带来更多的流民。
一旦进入了那种恶性循环,到那时,朱由检又要拿出多少财力物力,才能安抚赈济好陕西这遍地的流民?
若把几年来积攒的这点家底,一下全扔到了陕西,其他地方若再有急需赈济之事怎么办?
想到这些,朱由检心头一震。
陕西不能乱啊!
至少在这宁锦大战的紧要关头,陕西绝不能乱。
脸色变幻数次,最终朱由检眼中的怒火慢慢凝聚成一块压抑的冰。
“魏大伴,你通知内阁,陕西都司都指挥使韩成武剿匪有功,晋总兵衔。宣他来京述职。
那个布政使秦书望和按察使刘文元,调度之功,由内阁议一下,各自按常例加赏。
陕西巡抚乔应甲”
说到乔应甲,朱由检不由顿了一顿。
想到乔应甲身为一方巡抚,手握有生杀大权的王命旗牌,最终却把陕西弄成了这么一个局面,朱由检心中黯然一叹。
这些过于单纯的清官廉吏,也许还不适合现在的大明官场,还是先保护起来吧。
思虑到此,朱由检又继续说道:“陕西巡抚乔应甲,素有清名,此番面对乱民指挥若定,领导有方,功劳甚大。魏大伴,召,召乔应甲回京吧。”
召乔应甲回京?
不是说乔应甲冤枉吗?怎么突然又要召乔应甲回京?
听清朱由检的一系列安排,魏忠贤差点惊的叫出声来。
魏忠贤完全没想到,明显对陕西官场已愤怒至极的朱由检,转眼竟然换了口风。
不是要处理陕西官员,力保巡抚乔应甲吗?
怎么突然又变成升赏陕西三司官员,却要召回乔应甲了?
短时间内,朱由检处理方向突然出现了180度的大转变,让魏忠贤一时感到难以理清朱由检的思路。他只能下意识的重复吩咐。
“陕西巡抚乔应甲素有清名功劳甚大,召”
重复到这几个字,魏忠贤脑中突然醒悟过来。
素有清名功劳甚大。
陛下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