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弘基万分小心的策马慢慢靠向澄县城门。他手握弓箭,箭已在弦,弓弦虚张处,李弘基那叫一个眼观六路、耳听八方。
李弘基警惕的眼神一会扫向澄县城头,一会又扫向澄县大开的城门处;耳朵也不由自主的竖了起来,小心倾听着四面八方传来的各种微小声音。
一步,两步,三步……
随着距离城门越来越近,李弘基的心越绷越紧,胯下的战马也越行越慢。
乱民们若是真的要设那空城计,应该不会放他这个探子轻松入城。
这个距离,城头只要突然冒起一组潜伏的乱民,就可轻松将他乱箭射杀在这里,以向其他人示威。
死亡的恐惧,如乌云一般紧紧笼罩在李弘基心头,压得他呼吸都困难,身体也一阵阵发僵。望眼过去,澄县城头似乎随时都会有乱民弓箭手站起。
不过,即便死亡的气息呼吸可辨,但李弘基依就再继续前行,没有回头。
李弘基坚信着自己的判断:现在的澄县应该是座真正的空城。
澄县这诡异的状态,万一要不是乱民的空城计,而真的是城内空虚呢?
想来乱民中怎会有诸葛亮那样的神人。听过三国演义的李弘基心中暗想。
只要不是空城计,只要能全身而退,那作为第一个进入澄县的人员,李弘基相信,未来他在兄弟商队中,那将步入一个新的台阶。
人死鸟朝天,不死万万年!
最后打量了城头一眼,李弘基重重的向马下啐了一口。李弘基脚上的马刺轻点马腹,战马受激,一溜小跑直接冲进了澄县大开的城门洞。
哎呀,好臭!
一冲进城门洞,李弘基第一反应就是好臭。
巨大的臭气扑鼻而来,差点把李弘基顶了个跟头。
本能的屏住呼吸,李弘基定睛观看。
‘丝溜’,屏住呼吸的李弘基,不由又倒吸了一口臭气。
臭气入口,李弘基忍不住就是一阵呛咳。连着呛咳数声,李弘基才勉强压住了呼吸,又从腰间摸出汗巾蒙住了口鼻。有汗巾相隔,李弘基这才静下心来仔细观察。
澄县城门洞中的情况实在太惨了。
看的出,相对狭窄的澄县城门洞中,曾发生过一场可怕的踩踏事件。这近十米长的城门洞中,残留了至少十具以上人的尸骸。被踩踏的稀烂的尸骸,在八月的烈阳下发出一股股难闻的尸臭气。
看清这遍地极度腐化恶臭的尸骸,李弘基心中却不由松了一口气。
看情况,他这次应该是赌对了。澄县现在可能真是一座空城。
草草搜寻一遍如血肉地狱一般的城门洞,李弘基没在继续深入。一转身,李弘基先退出澄县城门洞,在深吸一口新鲜空气后,他转身向身后的同伴发出了预订的信号。
收到信号,早有准备的李过和刘芳亮放马狂奔了过来。
“老虎,你去守城门。芳亮,你去城头。”
虽然心中已笃定了自己的判断,但李弘基还是按照预想,快速安排了李过和刘芳亮的位置。
老虎李过,性子有些粗疏急躁,但他是自家侄儿,用他来看守城门退路,李弘基心中能格外安心。
好兄弟刘芳亮,性子沉稳缜密,对环境观察仔细,有他在城头预警。城中若有什么异常,他也能第一时间发出警报。
有这两人分守住城头和城门,他李弘基才敢继续深入澄县县城内。
至于其他人,就让他们守在外面吧,李弘基心中冷笑一声。
“老叔,让我和你一起进去吧?”
跑近的李过,看清城门洞中的惨状,不忧反有些兴奋的叫道。
“你给我好好守在这里,不许乱动!”
看到满脸兴奋的李过,李弘基没好气的迎头就是一顿训斥。
转头看着气势沉稳的刘芳亮,李弘基却又含笑点头:“芳亮,这次又要麻烦你望风了。”
也看清城门洞中惨状的刘芳亮,从腰间摸出一物,轻松的回道:“大哥放心,城内但有任何异动,小弟会立发号箭。
大哥还请注意,您一定要闻声即回,勿要过多停留才是。”
“哈哈、哈哈,”李弘基再次发出豪爽大笑:“有贤弟为我哨探,愚兄再无忧矣!”
笑声中,蹄声得得。留下李过守住城门洞,李弘基在前,刘芳亮在后,两人迅速穿过澄县城门进入澄县城内。
一进城内,刘芳亮下马循城墙甬道快速登城,李弘基却放马向城中县衙方向极速跑去。
京城
乾清宫内气氛有些异常的压抑,朱由检正在召集他登基后的第一次诸臣议事。
不过,朱由检现在议的,却不是陕西的暴乱之事,他议的是辽东后金鞑子的军情。
大殿上,朱由检感觉,他登基后的第一次大考,已悄悄来到了身前,让他心头碰碰乱跳,颇有些难以安心。
“都怪那个该死的田尔耕,如此重要的军情,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