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河岸边,两军对峙,气氛格外凝重。
后金骑兵依仗马多,不停的往复试探。随着时间的延长,明军阵列中的气氛变得越来越压抑。
“李承先,你的人缓过来没有?”鲁之甲烦躁的问道。
不把那些后金骑兵撵的远一点,明军什么调整都不敢做。鲁之甲已经看出来了,追来的后金骑兵数量其实并不多。可他的手中都是步兵,想要撵开那些鞑子,还要靠撤回来的那些骑兵。
“还不行。”李承先苦涩的摇摇头。
现在出击,人能勉强支撑,马根本不行。从耀州一路急程回来,马力损耗过大,一时半会根本修养不回来。勉强上阵,就怕刚一冲锋就折了马匹。
早知道跟来的就这么几十人,在路上就该回头拼死一搏。就算杀不掉他们,也能把他们撵走。李承先心中充满悔恨之意。
时间慢慢接近午时,鲁之甲看看天色,正要冒险安排士卒换班吃饭。远处沙尘扬满天际,耀州后金鞑子主力来了。
博尔晋没有想到,密乎里竟然阵亡了。向熊一样的密乎里就那么死了。死的毫无英雄形象。
密乎里是被明军乡勇一枪打死的,当时他与对方只隔了3步。密乎里的阵亡,导致城内后金军队没能及时出城夹击明军。
想起来,博尔晋就有些烦躁。要不是明军主将怯战,这次战斗就麻烦了。
博尔晋怎么也没想到,勇猛善战的密乎里竟然会被明军的乡勇打死。他甚至连刀都没挥出,就被对方一枪打死,这太可悲了。
想起密乎里的死法,博尔晋就感到十分悲哀。
勇士的悲哀。
正常情况下,像那种乡勇,密乎里一个至少能打5个。可能打5个的密乎里就那么轻易的被打死了,就因为对手手中有了火枪。
火枪的威力若是在大些,也许将来他们这些武勇之士,也会如密乎里一般,被一个拿着火枪的农夫轻易打死吧?
“额真,人都集合起来了。”
部下的禀报打断了博尔晋的思绪。摇摇头把那些胡思乱想抛出脑外,博尔晋大声吼道:“出发。”
将来的事情将来再说,现在先把明军赶下柳河要紧。
博尔晋在冲散了城下的明军和乡勇,确保耀州无恙后,他连城都没进。就传令召集城中所有能出战的丁壮,要将他们强行带上战场。
这也是博尔晋没办法中的办法。密乎里的阵亡,导致城中军队配合的缺失。完全击溃城外明军的耗时,超过了博尔晋的预期。
趁势击溃柳河畔明军的机会已经失去,只怕等待他的还有一场硬仗。这种局面下,400人和1400人所带起的声势,对明军的压力那可是完全不同的。
就这样,数百后金鞑子,裹胁近千耀州丁壮,骑着各种牲口,声势浩大的逼近了柳河畔。
看着远处慢慢逼近的漫天沙尘,鲁之甲心中充满恨意。
这到底是怎么了?
为什么此次行动弄到现在,他竟然成了孤军?各方应该协作的友军呢?
计划中应该23日就到的水军,今天都28日了,却还没见到人影。预计中,跟进的部队也没有任何一支露面。
关宁军这到底是怎么了?
鲁之甲身后,钱英科浑身颤抖,脸色白的已经近乎透明了。
博尔晋和前锋顺利汇合,他边看河边的地势,边听前锋的禀报。
“你是说,自你来以后,明猪一直在和你对峙,从没变过阵型。”博尔晋扭头瞪着前锋主将。
“是,”面对博尔晋凶悍的目光,前锋主将仔细思索片刻,才做出肯定的回答:“奴才记得很清楚,明猪是一直没有做过调整。”
“太好了,这次非把这些明猪赶到河里去喂鱼不可。”博尔晋狠狠的一击手掌。
对河边那泥泞的土地和明军看似严整的队列,博尔晋又仔细的观察了会。他抬头大声叫道:“所有人下马,休息一刻钟。准备步战。”
看到后金士卒下马休息,鲁之甲赶紧安排明军轮换休息、吃饭。可明军干粮尚未吃上几口,后金就已开始整顿队形准备攻击。明军只好再次整军备战。
整好队形,一个拔什库(小队长)凑到博尔晋身旁低声说:“额真,是不是让那些尼堪丁壮先上?”
博尔晋扭头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你担心他们作乱?”
“是。”那个拔什库有些不解的问道:“额真,为什么不让他们先去消耗明猪的弹药和体力?”
“蠢货,你简直比猪还蠢。”博尔晋恨铁不成钢的骂了一句。
“明猪刚遭大败,士气已经低迷至极,只要我们一举冲开他们的阵线,他们铁定崩溃。让那些丁壮先上,去给明猪提信心、涨士气吗?只要我们打赢了,这些丁壮敢作乱?”博尔晋的口气中充满了必胜的自信。
“额真高见。”那个拔什库这才明白博尔晋的用意,安心的退到博尔晋身后。
博尔晋排出的是后金的标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