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的树枝快要发新芽了。
在遥远的辽东,白山黑水之间,仍是一片白茫茫的冰天雪地。
后金东京城,这个原大明的辽阳府。
努尔哈赤真的老了,今年他就年满65了。他这个年龄,在这个时代,已经属于高寿之人了。他现在已经须发皆白,往昔健壮的身躯也有些佝偻了。
这个冬天,满身伤痛的努尔哈赤过的很累。多年征战给他留下太多的伤痕,夏秋还好,冬春总是他最难过的季节。
冬春季节也是努尔哈赤身边侍从,最难过的时候。暴躁的努尔哈赤总会杀人泄愤,一个冬天往往会有数个侍从不幸遇难。
冬春交接之际往往是努尔哈赤最为发狂之时,侍从们总是躲得远远地,都恨不得从努尔哈赤眼前消失。
世界就是这么奇怪,如此危险,可有人还会冒着生命危险凑上前去。
随着天启四年的春天慢慢到来,暴躁的努尔哈赤也慢慢恢复了平静。某人的冒险也成功了。
辽阳城内,一间不大的宅子里。
一个23、4岁的青年正龇牙咧嘴的趴在炕上。一个中年人正在给他背上敷药。
“二弟,你这是何苦?”中年人看着青年背上的鞭痕,不忍的说道。
“大哥放心,小弟自有分寸。”青年宽慰中年人,“大汗根本就不糊涂,你见他何曾杀过任何一个重臣?就是现在没人敢接近他,我才能凑到他身边。要是平常,哪里会有我的机会。只要能叫他对我刮目相看,挨几鞭子算什么?我们兄弟既然投靠了他,那我们就要混出个人样才行。大哥,我们绝不能再三心二意了。”
青年人挣扎着坐了起来,盯着大哥那一头浓密的头发。眼神中充满说不出的意味,是妒忌、羡慕还是忿恨、悔恨,也许是兼而有之吧。
灯光下,青年人头上金钱鼠尾的发型,显得格外的刺眼。
自天启三年开始,辽东后金大汗努尔哈赤,强制要求麾下汉民剃发易服。辽东难舍故国衣冠的汉民纷纷暴动,后金屡次镇压,都无法彻底根除。
内部的叛乱牵扯了后金大量的精力。努尔哈赤对明军的小看,也让后金忽视了明军宁远方面的动作。
趁后金一时无法西顾,孙承宗抓住这一有利时机,迅速在宁远建立起一条牢固的防线。
天启四年初,努尔哈赤采纳汉奸范文程的建议,改沈阳为盛京,筹划迁都沈阳,先解决内部问题。
后金的军事重心彻底转向内部,明军得到难得的喘息之机。孙承宗不敢怠慢,一边继续加固宁远防线,一边重新整编明军。
京城,信王邸。
整个天启四年过年期间,朱由检都很忙。他在忙着给人送礼。他名下各个产业发展的都不错。
过年了,到了分红的时间了。
为了送给天启皇帝礼物,朱由检专门精心做了准备。
皇庄产的新作物里面,金黄的玉米、金黄的南瓜卖相不错,可以直接当礼物相送。
花生、葵花籽需要炒制后才能送上。
花生、葵花籽收获的数量虽然不是太多,但作为零食,让人尝个鲜还是足够了。
再加上作为分红的大众钱庄30万两银票,以及朱由检费劲千辛万苦才画出来的,从老天爷处兑换来的船只图纸一张。
看上去,这份礼物也算蛮丰富的。
自从天启三年年初,系统升到3级以后,朱由检积蓄积分的速度就明显慢了下来。
系统标称的“二级船只”,构造越来越复杂。
当那些结构相对简单的船只,统统做完以后,朱由检就进入了瓶颈期。往往十天半月才能做出一艘模型。
现在他制作的模型,早已不是那些简单用木板钉成的小船了。
现在的船只,各项龙骨、肋骨、底仓、甲板、侧舷,舵舱、桅杆一应俱全,可以说已经是进入完整的帆船时代了。
这些复杂的船只别说制作出来了,就是光画图纸,一艘也需要很长的时间。
一艘完整的帆船,就算只画出一份完整的图纸,这个工程也是相当不小啊。好在朱由检并不是搞创新,设计新图纸。
他只需要从脑子里,把从老天爷哪里兑换的图纸,画出来就行。整个过程,他也就相当于是一个人形复印机,做的只是复印的工作。
船只越来越大,构造越来越精密,图纸也就变得越来越复杂,画图所需的时间也越来越长。
幸亏朱由检是从独木舟开始画图。一直以来他是循序渐进,从简单到复杂,一步一步慢慢走到了现在。
经过这一年多的画图锻炼,他的画图水平已经大有长进。
这张朱由检拿来做礼物的图纸,是一艘宋代商船。
这艘宋船兑换积分90分,只比二级军船中最高的东汉斗舰少10分。
不过,朱由检明显感觉:如果不算上层建筑,单论船体,还是这艘宋船更为精细一些。也对,毕竟它比东汉斗舰要晚了几个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