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厅谈话后的第二天,罗亮就开始四处奔走,开始了寻找总装代工厂的工作。他以往的工作经历中,虽然以管理市场和销售工作为主,但是管理代工厂也有丰富的经验。凭借他之前的关系,很快便找到了几家待选的代工厂。
“目前比较看好的代工厂有两家,都是代工行当里做了十多年的老牌子。我已经找专家询问过了,我们的产品实际上组装工艺不复杂,唯一的难点在于外壳模具的加工,钛合金加工需要厂里增添相应设备,前两批成品的单价可能会高一些。”
陈文浩的办公室里,罗亮带着几份文档,正在向他汇报这几天的工作成果,“这家厂在珠三角,运营成本上要比长三角这边低,所以每台的代工价要比另一家便宜0.2元,不过这家明年的接单量比较多,短期内只能腾出一条生产线给我们的产品。另外这家就在江海市隔壁,倒是能腾出三条生产线,距离近也方便我们在本地市场铺货。”
罗亮看看陈文浩,见他没有表态,便继续说道,“以我们目前给两家工厂的采购价,再加上其他配件的采购成本,单台无人机的纯硬件成本大约是1260元,如果算上代工费、包装费、运输费以及营销费用等杂七杂八的开支,估计在1500元左右。”
“市场部这几天完成了一份市场调查报告,目前消费级无人机市场的定价比较混乱,便宜的二三百元也有,贵的就要数万元。但是和我们的产品一比,无论是性能还是可用性上,都远远不及,可以说根本没有敌手。”
“不过也不能因此定一个天价,如果让大多数消费者买不起我们的产品,那实际上也是浪费了我们的领先优势。所以我们的讨论结果是,定价在9000元左右,既能确保利润空间,为接下来的研发和营销留足空间,同时又和市面上绝大多数无人机型号拉开距离,维护品牌形象。”
罗亮掏出一份文档递给陈文浩,“这就是那份市场报告。产品的目标人群是20-45岁的都市青年群体,尤其是喜欢自拍和旅游的女性用户。大家对销售前景都很看好,一致认为,产品一旦开始销售,保守估计备货不能低于200万台。我认可这个观点。”
陈文浩接过这份市场报告,十几页A4纸的内容做得很正规,不过那么多年的工作经历告诉他,这种报告有一定的作用,但是不能全信,市场调查时前景预测非常好的产品,结果推出后完全卖不动的事例,他也能随口说出好几个。
不过,他对这款自拍无人机的前景并不担心。年轻人尤其是年轻姑娘,对自拍的需求是超乎想象的。之前日本厂商推出的一款卡片相机因为自拍效果好,正常定价就要4000多元的相机竟然卖到断货,货源紧张时涨到6000多元依然供不应求。
现在这一款产品可不仅仅是单纯的相机,而是会在空中智能跟随,随叫随拍的自拍无人机,先不说为了照顾拍照的效果,在控制程序中做了很大优化,就冲着这份逼格满满的“遛飞机”的形象,就足以让人心甘情愿地摸出钱包。
另一头,罗亮正说到产品的上市时间,“定制芯片、摄像镜头、内存芯片等配件都需要再向厂家订货,之前采购的库存的只够2万套。不过因为已经采购过,规格都有现成的,一个月内就可以到货。再就是代工厂那边,每条生产线的月组装量大约是20万台,就算四条线全开的话,准备200万台存货也需要两个半月的时间。何况,接下来很快就是春节,厂里人手肯定不足,至少要有三个月的备货时间。”
“那就定四月份上市吧,我们不搞实体店铺货了,全部走网上订货。网络订货程序可以用卡摩多公司现在的那套,稍微改改就够用了,这个我来协调。”陈文浩一锤定音。
“行!那我这边立刻开始制定营销方案。”
“另外,初期使用代工很正常,不过别忘记继续寻找合适的地方,我们最终还是要自己生产的。”陈文浩用手指在报告上敲了敲。
罗亮收拾东西,起身准备走人时,闻言顿住了身子,有些不解地说,“陈总,我个人觉得没必要将公司有限的资源,消耗在这种劳动力密集的环节。每条生产线需要至少25名工人,算上轮班的话,这个数字就要翻一倍。如果要保持同样的生产能力,至少就需要准备四条生产线,要培训和管理超过200名工人,如果销售情况好,这个数字还要增加。从成本角度来算,并不比找代工更具性价比。”
罗亮在之前和陈文浩餐厅沟通时,听到他打算自力更生参与生产时,就觉得有点不对了,不过后来想想也许只是一种表态,便没有太在意,今天再听到老板明确这一点,不得不表示一下自己的观点。
社会的专业化分工才是大势所趋,一条产业链从上游到下游全部参与,那是大国企才考虑的事情。作为科技型企业,罗亮觉得只要把握好核心价值链便足够了,他不相信陈文浩会不懂这个道理。所以,他才对陈文浩的要求表示不解。
陈文浩解释道,“谁说要走劳动密集化的路子?我的那个小厂房,全部靠工业机器人自动生产,新的生产基地也可以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