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堂中,一片沉寂。
一双双惊异的目光望向苏哲,一张张嘴巴张大,似乎不敢相信,苏哲竟真的下令攻城。
“陛下,莫非是到了?”马云鹭看出了端倪,兴奋的笑问道。
苏哲笑而不语,只微微点头。
马云鹭会意,陡然间杀机狂燃,欣然道:“那咱们还等什么,当然是全军出击,破了雁门关,杀光匈奴狗啊!”
众人愣住了,困惑不解的目光,齐刷刷的看向了激愤叫战的马云鹭。
你这是啥意思啊?
就在刚才,你不是还理由充分,反对对雁门关发起强攻的么?
这怎么一转眼的功夫,天子一说要强攻,你马上就转了风向,也叫嚷着要出战了呢?
这夫唱妇随的意思也太明显了吧。
众将心中如是想,却怎敢明言,就算是天子大度不怪罪他,那位马小姐也得割了他们的舌头不可。
总归天子是要出战了,正合他们的胃口,众将怀揣着狐疑,欣然领命。
号令传下,众将各回各营,向众将士传达天子旨意,对将士们做战前动员。
憋了近一个月的魏军将士们,无不是战意爆涨,兴奋如狂,迫不及待的要以匈奴人的鲜血,来洗刷他们内心之中的愤怒。
一夜无话,不觉已是次日天明。
朝阳东升,晴空万里。
十二万饱餐过后的魏军将士,如一条条溪流一般开出了大营,向着雁门关前会合,汇聚成了汪洋兵海,铺天盖地,一眼望不到尽头。
大魏战旗,如浪如涛,翻滚飞扬,气势冲天。
赤兔上高坐的苏哲,肃杀冰冷的目光,远远望着雁门关城头,望着那一面残破的匈奴王旗。
他知道,此时此刻,于夫罗也在城头望着他。
于夫罗是打着瞌睡登上城头,脸上的睡意尚未散去,不以为然的瞄了一眼城外。
看着黑压压的魏军,于夫罗打了个寒战,所有的睡意都在瞬间驱散。
“难不成,那姓苏的又想轰城?他还真是不死心啊。”于夫罗嘴角掠起一丝不屑。
接连一月,魏军对雁门关进行了恐怖的狂轰烂炸,却依旧没能轰塌城墙。
如今再加上五郡的叛乱,陆续已被平伏,残存的叛县已掀不起什么波澜,于夫罗对魏军,对苏哲的忌惮已大为减少,不复往日的重视。
眼前魏军列阵,于夫罗料想无非又是一场狂轰烂炸,便没有太当回事,自然心存藐视。
“不对劲,有些不对劲。”身边的贾逵忽然发出了质疑,眼中闪烁着疑色。
“不对劲?哪里不对劲?”于夫罗随口问道。
贾逵指着城外道:“大单于请看,魏军并没有把神雷炮再搬上来,我看这一回他们并不想攻城,而是要直接进攻。”
攻城?
于夫罗向城外望去,看到魏军阵前果然没了神雷炮,魏军中却添了许多云梯,冲车,对楼之类的攻城器械。
“苏贼果然想攻城么!”于夫罗眉头皱了起来。
卜丹则不屑哼道:“他天雷炮都轰不破咱们城墙,还有什么好怕的,咱六万多将士也不是吃素的,苏贼敢攻城,咱们就叫他吃不了兜着走!”
于夫罗脸上燃起不屑傲色,弯刀在手,大喝一声:“大匈奴的勇士们,你们报效本单于的时刻到了,拿起你们的弯刀,魏狗来多少就给我杀多少!”
“杀——”
“杀——”
匈奴士兵们高举着手中弯刀,如野兽一般咆哮,狂傲激荡,气势高昂,完全不将城外魏军放在眼中
匈奴人的吼叫声,苏哲听的清清楚楚,嘴角掠起一抹耐人寻味的冷笑,马鞭向着敌城一指:“传令,全军进攻!”
嗵嗵嗵!
号令传下,战鼓声冲天而起,震破了城内城外的沉寂。
五万前军士卒,浩浩荡荡的推进而上,向着雁门关辗压逼近。
魏军接近,匈奴人放箭……
魏军放箭反击,继续逼近……
魏军越过护城壕,架起云梯,开始爬城……
匈奴人投飞石,投檑木,拼命反击……
进攻与防守双方,配合的无比“默契”,你攻我守,章法有度,很快就陷入了僵持不下的地步。
一队队的魏军将士,不惜性命,争先恐后的朝着城头爬去,魏军攻势不可谓不凶猛。
只是雁门城墙高厚,匈奴人兵马又足够多,魏军想要靠强攻突破城防又谈何容易。
攻城半个时辰,魏军付出千余人死伤,却无一人能突破城墙,成功的登上城头。
魏军高昂的斗志,似乎正随着攻城受挫,渐渐正走向下步。
“陛下,敌军抵御顽强,我军攻城似乎有些受挫,还要继续攻下去吗?”邓艾话中有话,有暗示苏哲撤兵的意思。
苏哲却冷笑道:“朕破城的杀手锏还没有布好,岂能就此撤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