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哲的顾虑确实没错。
战事打到了这个地步,已经不是当初苏哲奇袭湖县时,刘备还未能对魏军完成全面的监控。
眼下的魏军附近,必定密布着汉军眼线,莫说是三万兵马,就算是三千兵马的抽调,都只怕没办法逃出刘备的耳目。
一旦刘备得知,苏哲抽调了兵马前往蒲坂津一线,必定会猜出苏哲的用意,就算是给他一万个胆子,也必不敢抽调蒲坂关的兵马来潼关。
那时,这奇袭之计,也将无用武之地。
如何能瞒过刘备的耳目,神不知鬼不觉的往蒲坂津增兵,才是苏哲此计的最关键所在。
“这个嘛,恕臣愚鲁,一时片刻真还想不出什么好办法来。”邓艾无奈的摇了摇头。
苏哲不再问他,仰头灌一杯酒,嘴角掠起玩味的诡笑。
邓艾看着苏哲那眼神,蓦然眼前一亮,忙道:“莫非陛下已有妙计,能瞒过刘备耳目,神不知鬼不觉的向着蒲坂一线增兵?”
“朕不光有妙计,朕早在一个月前,就已经在暗中实施朕的妙计。”苏哲不再隐瞒,向邓艾透露了风声。
一个月前?
邓艾和黄忠对视一眼,二人神色惊疑茫然,一脸的困惑。
他们依稀记得,一个月前,双方还在陕县一带对峙,他们根本不记得,苏哲曾经下过圣旨,调兵马前往蒲坂津。
“臣不明白陛下的意思,请陛下明示。”邓艾只得问道。
“邓士载,这一个月来,你可有仔细的清点过我军的人数吗?”苏哲忽然反问道。
清点数目?
邓艾愣了一怔,方道:“我军有二十八万大军,除却死伤减员之外,至少还有二十七万五千人马。”
“错!”苏哲大声否定,冷笑道:“准确来说,我们只余下了二十四万五千人马。”
二十四万?
邓艾神色一震,眼神更加困惑:“怎么会少了三万多人?那三万多人上哪里去了?”
“朕已将他们调往了河东郡,只等着对蒲坂关发动致命一击。”苏哲给出了答复。
邓艾大吃一惊,急道:“这怎么可能,陛下调走了三万多大军,臣怎么会半点都不知道?”
“那是因为,朕是将他们分批调走的。”
苏哲当下便不再隐瞒真相,不紧不慢的,将他的调兵之法,和盘告与了邓艾。
原来,苏哲早在当初围困陕县之时,就已经在向河东增兵。
他的手段也很简单,每次只调五百人。
由于每日从渡头粮营,往来于大营之间的运粮队,人数至少也有三五千之众,这些运粮队,就是最好的掩护。
苏哲每次就把五百人,夹杂在运粮队中,堂而皇之的回往渡头,再以运粮为名,从容的把这五百余人送往蒲坂津前线。
于是,就这五百人一次,每日不断,两个月来,陆陆续续他已调出了近三万人往蒲坂津给徐晃。
这件事,只有徐晃和他知道,黄忠邓艾等大将,都无人知晓。
至于外围的汉国细作,他们只会注意大部队的调动,岂会细心注意到区区五百人的调动,自然也不会察觉。
于是,苏哲就利用积少成多,神不知鬼不觉中,便把军中三万兵马调往了北线。
此时此刻,蒲坂津一线徐晃统帅的军队数量,已然达到了近八万之众,只等着对岸的汉军一被抽调,就可以对蒲坂关发动致命一击。
听罢苏哲的解释,邓艾和老将黄忠,二人都愣在了原地,嘴巴微微张开,脸上已尽被惊叹所占据。
半晌后,老将黄忠才回过神来,不禁惊喜道:“没想到,陛下竟然如此深谋远虑,神不知鬼不觉的就调走了三万大军,臣等竟然没有半点察觉,实在是神妙无比啊!”
邓艾也慨叹道:“陛下远见超凡入圣,臣等万万不能及,臣佩服到五体投地呀。”
苏哲一笑,摆手道:“行啦,马屁就不用先拍了,士载,朕现在就辛苦你跑一趟河东郡,去向徐公明传达朕的旨意,你二人相互配合,准备依计行事吧。”
邓艾欣然领命,当天便混在运粮队中,前往渡头粮营,再转往黄河以北的河东郡,前去与徐晃会合。
……
潼关。
六万汉军主力,以及近两万多的西羌溃兵,终于顺利的撤上了关城。
关城上,刘备僵硬的立在城楼上,脸色阴沉,俯视着下方士气低落的军队。
尽管他的六万主力没有受到多少损伤,侥幸撤上了关城,但物资损失却极其严重,光粮草损失就达二十余万斛。
雍凉二州经济疲弊,为了搜刮粮草,刘备已经是刮地三尺,几乎到了要把百姓逼反的境地,才能勉强度日。
如今,一下子就损失了近三分之一的粮草,这样沉重的损失,简直比死伤万把士卒,还更让刘备心痛。
最关键的则是,西羌铁骑主力尽灭,羌王彻里吉不知所踪,大将雅丹战死,刘备引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