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白冰冷冷的看着他二人,对于即将被掐死的董璜,无动于衷。
蔡邕却急了,心想自己奉命接这二人回去,结果要是牛辅把董璜给掐死了,回去之后,还怎么向董卓交待。
“牛将军,手下留情,手下留情啊!”蔡邕急的大叫起来。
牛辅却眼眸充血,被怒火冲昏了头脑,什么也听不进去,手上的劲道越来越大,使出了吃奶的劲,非要致董璜于死地不可。
苏哲好戏也看的差不多了,便摆手道:“车儿,去把他们分开吧。”
胡车儿得令,大步上前,猛的揪住了牛辅,轻轻一用力,便把他从董璜的身上拖了下来,扔在了地上。
董邕松了口气。
那董璜在最后一刻死里逃生,挣扎着翻过身来,趴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半晌都缓不过神来。
而被甩在地上的牛辅,这时也猛然清醒过来,想起方才自己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要置董璜于死地的行为,不禁尴尬惭愧起来,一时也无地自容。
苏哲见他们喘的差不多了,便冷笑道:“我说牛辅,我只是叫你们打羸对方,又没叫你们杀了对手,你跟他得多大仇啊,何至于非得掐死他。”
牛辅更加尴尬羞惭,一时脸色憋红,讪讪在原地不知如何回应。
讽刺过后,苏哲一拂手,说道:“行啦,时候不早了,你们两个都跟着蔡先生走吧,早些回长安,也好早些让董太师安心。”
此言一出,众人又是一震。
蔡邕,牛辅,还有刚喘过气的董璜,都惊愕的看向苏哲,一脸懵样。
他们就糊涂了,苏哲不是明明让他们用打羸对方的方式,决定放谁走的么?
怎么现在牛辅打羸了,苏哲却又把他们二人都放了,这到底是在瞎折腾什么?
苏哲却淡淡笑道:“我方才只是跟你们开个玩笑而已的,你们还当真了,我可是答应过蔡先生放你们两个走,我苏哲岂会食言。”
蔡邕松了口气,方知原来苏哲跟他开了一场玩笑,只是看着鼻青脸肿,差点被弄死的董璜,这玩笑开的也太大了点。
董璜以为自己输了,就无法逃脱苏哲的魔掌,心中正痛苦焦急,听苏哲这么一说,自然是喜出望外,高兴到连身上的伤也忘了。
他挣扎着爬了起来,恨恨的瞪向了牛辅,一脸的怨言,好像在说:等咱们回去之后,看我怎么收拾你。
牛辅却郁闷了。
他以为自己打羸了董璜,只有自己一人回长安,董璜就算是想向董卓告状也无济于事。
可眼下苏哲开了个大玩笑,竟然也要把董璜一并放回去,以董璜的性格,自己方才差点掐死他,他能善罢甘休才怪。
一时间,牛辅是既喜又忧,不敢正视董璜的目光。
“行啦,时间差不多了,蔡先生,我就不送你们了。”苏哲一拂手,下了逐客令。
蔡邕如蒙大赦,巴不得赶紧走人,当即拜别告辞,带着牛辅和董璜二人匆匆而去。
送走这三人,苏哲看向了董白,问道:“白儿,方才我这么做,你不会怪我吧?”
“怎么会。”董白一脸不以为然,“夫君略施手段,便让我看清了他们的真面目,这样无情无义的所谓亲人,他们的死活,又关我什么事。”
苏哲看得出来,董白是出自于真心,看来她的心是彻底的的凉了,打算跟董家就此划清界限,安安心心的做他苏哲的女人。
“这样也好,从此往后,我也可以安安心心了,不然枕边躺着一个忠于董卓的人,始终是难以入睡呢……”
苏哲暗喜,便叫先送董白回房。
董白前脚一走,胡车儿就不解道:“主公,我说你这是啥意思啊,不是说好了只放那两个狗杂种其中一个走么,怎么又把他们都放了?”
“我不是说过了么,我苏哲言出必行,我说了要放他们两个走,自然不会失信。”苏哲也不点破,举杯饮一口美酒。
“什么嘛,那这不是白折腾了一气,就为看他们两个狗咬狗么……”胡车儿嘀嘀咕咕的,始终还明白苏哲深意。
一旁的董昭,却蓦然会意,笑赞道:“苏车骑这一招,当真高明之极,佩服佩服。”
“公仁说说,高明在何处?”苏哲笑看向他。
董昭便道:“苏车骑让牛辅和董璜这么生死相搏斗之后,二人必定深恨对方,就算放他们回去,他们也必定会彼此死斗不休。”
“他二人一个是董卓唯一的侄子,一个是董卓最信任的大将,要是公开斗起来,必会令西凉军陷入内耗之中,从内部削弱董卓的实力,叫他无暇来对付我们。”
“这,想必就是苏车骑方才那一出的真正目的吧。”
听罢他一番分析,苏哲哈哈大笑,赞叹道:“知我者,公仁也。”
胡车儿这才恍然大悟,惊喜嚷道:“原来主公你是想叫董璜和牛辅回去后狗咬狗,叫董卓不得安生啊,哎哟哟,你瞧我怎么这么笨,怎么就没看出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