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董昭睁开眼,说道:“我记起来了,这个徐晃原本为河东郡小吏,后来因为白波军杀入河东,便不得已降了杨奉,成了贼众一员。”
“不过那杨奉似乎对这徐晃很信任,他在徐晃的建议下,严明军纪,抚境安民,倒也让杨奉在当地颇得人心,不少河东人都前去投奔,这才使杨奉的实力大增。”
“而且听说此人治军极严,正是他帮杨奉练兵,才让杨奉所部是白波诸军中,最能打的一支。”
“不过照我看来,这徐晃虽然被迫从贼,但从他劝杨奉安抚百姓,严明军纪的举动来看,此人倒是心向朝廷。”
这一番话后,苏哲不得不对这个董昭,更加的刮目相看了。
因为他的字字句句,对徐晃的评价,都与苏哲记忆中,关于徐晃的风评一致。
要知道,他是在有历史先知这个外挂的情况下,才能有神一般的识人之能。
而董昭,却仅仅只是凭他自己的智慧,凭着为数不多的信息,就能得出这样精准的判断。
“嗯,看来天子在手,果然是好处多多,若不是我有天子在手,董昭这样的怪才,又怎么会主动来投奔我,为我效力呢……”
苏哲正暗自得意时,董昭却道:“苏车骑莫非是想让我去劝降这个徐晃?”
苏哲思绪收回,方道:“这个徐晃当初曾劝杨奉放过伊籍,我料此人或许能为我所用,所才想要借你这张三寸不烂之舌,去劝降此人。”
话锋一转,苏哲又道:“当然,劝降徐晃的目的,是想要借由他,劝说杨奉归降,你也说了,这个杨奉乃是白波诸将中,最有影响力的一支,如果他能投降,就等于在西凉军中,埋下了一颗*。”
*?
董昭神色一动,眼眸中掠起几分茫然,显然听不懂“*”是什么意思。
“*什么的不重要,重要的是,公仁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苏哲忙把他的注意力,从“定时弹炸”上拉回来。
董昭回过神来,沉吟片刻,点头道赞道:“苏车骑的确目光独到,竟然从这里看出了一条摆脱眼前困境的路来,放心吧,这件事就交给昭了。”
“那就有劳公仁了,公仁此去,千万要小心。”
苏哲当下又叮嘱了几句,董昭便告辞而去。
……
次日,午前时分。
位于西凉大营以西的白波军大营,喧哗热闹的声音,此起彼伏。
董卓为了拉拢白波军,今日又赏了一波酒肉,各营的白波军们,都放下了日常的训练,煮羊肉,喝好肉,尽情享受。
唯有其中一座营盘,却无喧哗之声,有的只是肃杀的号子声,森 然的兵器撞击声。
将台上,那一员青面武将,扶剑而立,灼烈的目光,俯视着校场上的士气。
将台下的白波士卒们,不敢有丝毫松懈,正集中全力操练阵法,演习武艺。
直到正午时分,将近开饭之时,青面武将才下令收了操练,全军吃饱。
紧接着,青面武将又沉声道:“肉可以吃,酒不许喝,全给本将如数退回去,一瓶也不许剩,行军打仗时喝酒,只会误事。”
部下们令行禁止,没有一人敢有质疑,匆忙半一瓶瓶水酒搬了出去。
青面武将这才回往大帐,帐中,亲兵已将午饭摆放在案几上,不过都是粗茶淡饭而已。
青面武将刚刚才吃几口,帐外亲兵便来报,声称有位文士,自称是他的故人,想要求见。
“故人?”他眼眸微微一动,扬着筷子道:“请他进来吧。”
他便放下碗筷,拭干净了嘴角菜渍,恭敬的坐在那里,以示对来客的尊重。
片刻后,满面红光的文士步入了大帐,笑着一拱手:“在下董昭,久仰徐将军大名,幸会幸会。”
董昭?
徐晃眼珠转了几转,蓦然想起什么,奇道:“莫非阁下便是朝廷那位董公仁,董大人?”
“正是在下。”
董昭坦然承认,面露赞叹之色,“适才在下穿营而过时,听到隔壁营盘一片喧哗,唯有公明将军这时鸦雀无声,所有人都安安静静的吃饭,看来公明将军治军严明的传闻,果然是名不虚传。”
“董大人过奖了,军纪严明,乃是每个为将者应该做的,不值一提。”
徐晃没有半分得意,稍稍谦逊后,便问道:“董大公乃朝廷之臣,如今不在天子身边侍奉,却来见我这个无名小卒,想来不会只是夸赞我军纪严明这么简单吧。”
“徐将军还真是直率啊。”董昭笑道。
徐晃淡淡道:“徐某就是这么个直性子,希望董大人也能直率一点,直截了当的说明来意,不必跟徐某拐弯抹角。”
“果然是直率,也好,那在下也就不用多废唇舌了。”
董昭轻吸一口气,坦然道:“在下此来,正是奉了车骑将军苏子是的托付,想来劝说徐将军归顺,帮他劝降杨奉,助他里应外合,击退董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