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流!
甘宁看到的是一股汹涌的洪流,正从上游方向奔腾而来,涛声滚滚,如千军万骑奔腾一般。
刹那间,甘宁的脸被无尽的惊喜所占据,恍惚间以为自己看到了错觉。
直到身边的士卒们,发出了惊喜的叫声之时,他才确认自己没看错。
没错,那确实是一股洪流。
洪流从上游而来,意味着上游必然突降大暴雨,短时间内降雨量极大,导致江水暴涨,形成洪流向下游袭来。
“老天爷竟然真的长了眼!难道说,公子他竟已预测到上游会下暴雨,发洪流不成?”
甘宁望着洪流怔怔出神,整个人都陷入了对苏哲深深的震撼之中。
直到洪流逼近时,甘宁才缓过神来,兴奋的大叫道:“通知各船的兄弟们都坐稳了,莫叫洪流打下船去。”
号令传下,各船的士卒们纷纷压制住欣喜若狂,紧紧抓住了船壁,迎接那天降洪流来袭。
岸边处,驻守的一千西凉骑兵,此刻早已乱成了一锅粥,陷入了无尽的惊恐之中。
原本蹲在地上休息,打着瞌睡的他们,纷纷跳了起来,争先恐后的往马背上爬。
他们虽不知这洪流为何会突然出现,但他们却很清楚,堤坝已被损坏,根本抵挡不住洪流的冲击,他们若是不赶紧逃远了,洪流破堤而出,他们就要统统被大水冲淹。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在这种时节,上游会突然发洪水,这不合理,这不合理啊……”
董白怔怔的站在那里,望着幅远及近的洪流,冷艳的脸庞已被深深的震惊和困惑所占据。
难道说,那臭小子事先已预料到了上游会降暴雨,预料到洪流会来袭?
董白脑海中突然迸出这个念头,身子不禁打了个寒战。
一个人,不但能预断风雨变化,还能预料到上游那么远的距离,还能预料到准确的时间……
这是怎样一个可怕的人!
董白眼前不由浮现起了苏哲那淡定从容的清瘦身影,眉头不由紧紧皱起,心头就像是被针狠狠扎了一下。
“少小姐,快跑吧,再不跑就来不及啦。”身边响起了士卒惊慌的提醒声。
董白蓦然惊醒,再看时,洪流已汹涌而近,眼看着就要漫过破损的堤坝,冲向她。
身后的西凉士卒们早就乱了阵脚,也不待她的命令,纷纷的爬上战马,望着上游方向狂逃起来。
董白回望大营方向,心知这洪流来势太快,自己就算飞奔前往大营示警也来不及,只会跟着大营的士卒们,一起被这大水冲淹。
“该死!”董白骂了一声,没有犹豫太多,纵马随着混乱的人群往上游逃去。
片刻之后,洪流袭至。
汹涌的水流,挟着奔雷之势,疯狂的拍向了两岸河堤,东岸本就地势偏低,再加上河堤被挖掘损坏,大水毫无阻挡,瞬间便漫堤而过,向着西凉大营方向奔腾而去。
董白一口气逃出了一里多地,直至逃上一处高地,确定洪流不会淹及之时,方才停下了脚步。
她勒马转身,回头一看,不由倒抽一口凉气,只见他们方才所在的地方,已被淹没,水深至少有一人多高。
再望远了看,汹涌的洪流已无情的漫向大营方向,余下的那八千西凉士卒被淹,已成定局。
事发突然,就算他们有马,也来不及逃跑,这一场大水淹过之后,不知得死多少人,跟全军覆没只怕也没什么区别了。
“苏哲,苏哲……”
董白脸色阴沉如冰,反反复复的念着这个令她又恨又惊的名字,就那么失神的望着滚滚大水,淹向她的大营。
西凉军大营。
天色未明,营中依旧是鼾声如雷。
张济却一夜未睡,直到此时尚在策马徐行,巡视着各处营墙。
适才董璜去而复返,把河堤处的情形告知了他,便自行回帐,倒头大睡起来。
张济得知河堤处解除了警报,不由暗松了一口气,却又担心苏哲会趁夜前来劫营,却不敢去睡,只能坚持巡视。
直到东方发白,第一缕晨光升起时,张济才放松了警惕,意识到苏哲是不会来劫营了,方才伸了个懒腰,打算回帐去休息。
“张将军快看,北面好象有什么东西正在逼近?”身边的一名亲兵突然间叫道。
张济即刻恢复了警觉,瞪大眼睛朝着北面望去,透过营栅,果然看到一片白茫茫的大雾,正在漫卷而来。
那大雾来势极快,像是有千军万马滚滚而来,却隐隐又听到其中有惊涛骇浪之声。
大雾?
北面方向怎么会尘雾来袭,莫非是苏哲那小子,率兵绕到北面来袭我大营吗?
这也不对啊,那小子应该没那么蠢,放着夜里不好好劫营,却为什么偏偏等天天亮,要从北面进攻?
这根本就不合理,那小子又不傻啊,他怎么会做这么愚蠢的决策。
张济思绪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