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上。
战鼓声依旧敲到震天响,震到所有人都头皮发麻。
所有人都很诧异不解,这位苏太守到底是在搞什么名堂,逼近敌营却迟迟不进攻,在这里敲了半个多时辰的鼓,再这么敲下去,不等跟敌人交手,恐怕自己先被震晕了。
旗舰。
周仓抠着隆隆作响的耳朵,焦躁的嚷嚷道:“公子啊,这鼓咱们还要敲到什么时候,再不进攻的话,大雾就快要散了。”
“你说什么?”苏哲一脸茫然,冲他大叫,示意自己听不见。
周仓一愣,瞄了一眼,才发现他不知何时,已用布絮悄悄的把耳朵给堵住,别说是他的说话声,连敲鼓声都听不到。
“可真有你的,我们被鼓震的快晕过去,自个儿却悄悄把耳朵给堵上了……”周仓扁起了嘴,哭笑不得的抱怨。
这时,苏哲才想起耳朵堵着,便把布絮扯了出来,问道:“你刚才说什么?”
周仓忙道:“我是说,再耗下去雾就要散了,咱们什么时候进攻啊?”
“那就得看胡车儿的行动有多快了。”苏哲的脸上,却浮现一抹神秘的诡笑。
胡车儿?
周仓愣了一下,满眼糊涂,这才忽然发现,从头到尾就不见自己这个义弟的影子。
“奇了个怪啦,那矮冬瓜跑哪里去浪去了……”周仓喃喃狐疑,无意间再次抬头向着敌营方向瞄了一眼。
刹那间,他定在了原地,眼中涌起无尽的惊喜。
放眼望去,贼营后方竟已火光四起,销烟大作,竟似被偷袭了一般。
“公子快看,敌营起火啦,这是怎么回事?”周仓激动的大叫道。
苏哲笑了,大手一挥,欣然道:“胡车儿已经得手,传令各船,停止擂鼓,给我攻入贼营。”
呜呜呜――
进攻的号角声,盖过了隆隆的鼓声,各船发晕的士卒们,无不如释重负,大松了一口气。
鼓声沉寂,水岸复归平静。
就在他们暗松一口气时,蓦然发现,贼营方面竟然火光大起,一时间,各船的士卒们无不惊喜哗然,被鼓声快震碎的斗志,转眼间狂燃起来。
“贼营起……起火了?难道,那苏姓竟然派人暗中袭了贼营不成?这怎么可能,他是怎么派人偷潜进去的呢?”
王威望着那火光销烟,整个人惊到嗔目结舌,陷入了深深的震撼之中。
旗舰上,苏家军的士卒们,此刻已忙碌起来,收锚的收锚,扬帆的扬帆,抄家伙的抄家伙,准备进攻贼营。
周仓却忽然想到什么,忙提醒道:“公子,贼营虽然起火了,但未必不是那锦帆贼故意放的,想要诱我们上钩啊。”
“放心吧,那火是我叫胡车儿放的。”苏哲却自信道。
“胡车儿?”周仓还没想明白,“他又是怎么窜进贼营放火的?”
苏哲一笑,挖苦道:“你呀你,一定也不了解自己这个兄弟,你忘了,你这兄弟有一身非同常人的轻身功夫么。”
周仓愣怔了半晌,脑子转了几道弯,终于醒悟,惊喜道:“莫非公子是叫胡车儿绕到了贼营后边,用他的轻身功夫爬上了峭壁,从天而降潜入了敌营不成?”
苏哲笑而不语。
周仓愈加惊喜,又道:“难不成公子在这里叫咱们一直擂鼓,只是为了诱使锦帆贼把兵马尽数调到营墙,好为矮冬瓜争取时间不成?”
苏哲依旧笑而不语。
真相大白,周仓整个人定在了原地,惊到目瞪口呆,一张黑脸上涌起深深的震撼和惊叹。
半晌后,他才缓过神来,激动的赞叹道:“公子,你这计谋也太神了,我……我……我都不知该怎么夸你啦!”
苏哲却一笑,手指敌营:“马屁留着喝庆功酒的时候再拍吧,先给公子我拿下贼营再说。”
“公子就瞧好吧,剩下的就交给我啦!”
周仓战火狂燃,兴奋的一拍胸膛,抄起环首刀一指贼营,大叫道:“兄弟们,都给老子卯足了劲划船,一口气冲进贼营,杀他个天翻地覆!”
各船士气狂燃,在旗舰的带领着,向着贼营狂驶而去。
敌营内,水贼们已慌成了热锅上的蚂蚁。
一名水贼头目,冲着甘宁嚷道:“大头领快看,江上的官船要进攻了,咱们该怎么办啊?”
此时的甘宁,正关注着岸滩上的形式,琢磨着如何能攻上去,夺回大营的控制权。
被手下这么一惊叫,他急是转头望去,惊见躲在将散的薄雾中的官船,已经在向水营驶来。
那一面“苏”字大旗,在晨光下耀武扬威,仿佛苏哲那自信的笑脸,正在无情的嘲讽着他。
他很清楚,腹背受敌,军心惶恐,这种情况下,根本无法抵挡数倍官军的前后夹击。
强行一战,只有死路一条。
眉头一皱,眼珠一转,甘宁一咬牙,喝道:“所有人即刻上船,抢在敌船接近前,往上游撤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