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然天纵奇才要画完三万符箓只怕也要不眠不休不停不歇,似方平所言,这杜师弟竟是三月以来日日如此……难怪能到那般境界。杜师弟入门三月便能达到这般境地,再想到自己自进飞毫院以来的所作所为,一时间,二人心中五味阵杂,不知是何种感觉。
韩执事更是叹道:“所谓精诚所至金石为开,这杜师弟的同院师兄弟都是如此说,不知云华山庄各位可是信服了?”
信服?
云容冷笑。
今日之事开始不过弟子间口角之争,在云容看来,若是最初她提议比画符时,这横霄剑派坦承自己门派中并无擅长符箓之人,云容纵然会笑话他们几句,心中也依旧敬这横霄剑派坦荡疏朗。
但这会儿,横霄剑派越是这般替那炼气四层的小子背书,她越是认定这横霄剑派为了遮掩己短竟如此这般谎话连篇,直叫人对这所谓修真界第一大派厌烦至极,想到这样的门派竟还压了云华山庄一头,云容心中如何服气?她想起师叔临走时的叮嘱,纵然这满场皆是横霄剑派弟子,她也已经决定要揭穿这小子的神奇故事、将这所谓第一大派的虚伪面目暴露到天下人面前!
云容只冷笑道:“贵派倒是会讲故事,呵,这么个……小子竟能被吹嘘至此,也不知其他那那些个名震修真界的天纵奇才是否也是这般吹出来的,只可惜,这般人才,瞧他模样可是不愿意下场啊,怕是他自己心里知道下场比试的结果是何等凄凉吧,哈哈哈哈……也不知比完若是输了,贵派诸位可认账?到时候可别说这小子是什么新入门的弟子不作数的话!”
崔绝尘一介剑修,修心已久,本不轻易动喜怒,但这云容说话处处叫人难以容忍,方才话语中更是有影射大师兄的意思,他皱眉冷冷道:“道友请放宽心,我横霄剑派一诺千金,不作数之事,至少过去数千年间从未有过。”
这番话平平淡淡,但自有种名门大派应有的强横霸气,直叫在场诸多横霄剑派弟子暗暗叫好,便应是这般,之前那葛公子上蹿下跳实是不成样子,还是崔师兄有风范,颇类萧大师兄。
云容闻言深吸一口气,知道自己方才气愤之下措词已是太过偏狭,倒失了气度,这崔绝尘果然不简单,这番话说得光明堂皇,指责得竟叫她一时难以反驳。
辛秋平见状,立即上前笑道:“崔道友,云容道友也只是因为今日剑派几位道友的话而情绪激动了些,这符箓切磋本就是大家修行道上,互相砥砺共同勉励之举,胜负么,也不一定那么重要。至于方才诸位道友所说这位小道友的神奇之处,我等并未亲见,以这位小道友的年纪修为适才诸位所说的入门时日,我等有些疑虑,也是人之常情。”
崔绝尘眯了眯眼睛,这番话连消带打,竟是将他方才话中为众弟子鼓起的气势打消不少,果然会咬人的狗不叫。事情到这一步,早已不是什么切磋较量,这云华山庄的处处含沙射影,若是不能狠狠反击,在这云横峰上,剑派的脸可就要丢尽了!
这场中人心浮动、各色心思眼花缭乱之时,某人不死心地第N次尝试突破重围、试图去取回自己应得的报酬,毕竟,韩执事都亲口说他完成弟子务了,他现在的工作:只剩下取回那些可爱的小宝贝们啦!
然而,撞墙。
还是撞墙。
依旧撞墙!
杜小爷抬起头怒目而视,他眼前的人肉墙壁——一个个剑修就那么面无表情直视场中,好似方才反复撞在他们身上的不是个人,只是块小尘土般,连看都没低头看一眼。
杜子腾怒从心中起,又听得身后那女人一帮的家伙反复聒噪嘀嘀咕咕,翻来覆去就是说他做到的事情如何不可信。杜小爷猛然发觉,只要这帮人继续墨迹,那他就要再推迟拿到报酬的时间,这绝逼不能忍!!!
所以,你不死谁死呢【默哀
杜小爷回过头来,怒喝道:“够了!!!”
作为最主要的当事人,杜子腾这声大喝的确收到了应有的效果,全场登时一静,众人的目光尽皆聚集在他身上。
杜小爷岂是那等畏惧之人,在自己的门派里,他就不相信这女人敢来横的,有恃无恐之下,某人的鄙夷根本懒得遮掩:“多大点的事儿,不就是画符么?喏,这横霄剑派里嘛,我呢,入门三月,炼气四层,五行灵根,修行时间、修为境界还有资质天赋均是垫底,这不,三个月勉勉强强才画了三万张符,唉,说来真是让师门蒙羞哇……”
杜小爷一脸痛心疾首自我反醒的深刻表情直让在场其他同门嘴角直抽抽,尤其是飞毫院几人直接想挖个坑把这小子活埋了,你让师门蒙羞,那我们算什么?!
接着,杜子腾一脸风轻云淡看着云容道:“虽然我这点微末道行在师门中不成气候,但,也绝对足够碾压你们这些渣渣了。”说完,杜子腾轻轻拂了拂衣袖,就像在抖落那些看不见的小渣渣们,直将那等轻蔑鄙夷表达得淋漓尽致。
出于某种诡异的原因,横霄剑派的人俱都默契地保持了沉默。
云容气极反笑,这可是第一次有炼气四层的人敢在她面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