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越也觉得这里有些问题,但觉得就这么一走了之,有些匆忙。许多事情眼瞧这就能拨开最后的薄纱了,此时走了未免有些不甘心,不过如今楚慕言的内力失了一大半,不知何时才能恢复,他的腿也是半残废的样子,及时脱身看起来确实是良策。
“那个老胡就不查了?”
楚慕言并没有打算插手这边的事:“这里以后也不会再来,就算是弄清楚了再多的秘密,又有什么用呢。雪域深处既然藏着驭龙符这种前朝宝物,看来不仅是那个老胡,还有这镇子上的百姓,多半都是前朝的人。”
“那你还放任不管?”林越急道“这些人藏匿在这里,不知在谋划着什么逆天的大事,如果他们还有不臣之心,私下里铸造兵器,训练精兵,以后这可都是后患啊!”
楚慕言瞧了一眼快要炸毛的林越,一副你想太多了的表情:“这里土地贫寒,几乎是寸草不生,百姓们都是靠着盛夏时与外来的商户换取一年的粮食糊口,只是温饱都困难的紧,哪还有什么心思去练兵谋反,躲在这里左右不过是为了活下去罢了。况且这个客栈的掌柜,我总是感觉蹊跷的紧,像是在哪里见过一样。”
“你这样一说,那掌柜的是有几分眼熟。”林越仔细回想着是在哪见过这么一个人。
楚慕言换下了身上的天丝软甲,坐到火盆旁,火苗明媚的颜色在他手上跃动:“你以为,这里藏着的前朝人士,咱们陛下会不知道吗?”
“你的意思是?”
楚慕言神色不明,低声道:“先祖爷推翻了前朝的统治,为的就是不再民不聊生。先祖爷仁慈,并未对前朝的遗孀斩尽杀绝,只是暗地里派人监视这他们。所以我猜想先祖爷定是知道逃散到这里的前朝人士,但只要在他们残生安分守己,先祖爷是不会再取他们性命的。”
先祖爷的事,林越多少知道一些:“先祖爷虽是仁慈,但是咱们这位如今在位的皇上,又怎么会如此隐忍了。况且先祖爷远在临安城,怎能晓得这里的事情呢。”
楚慕言笑笑问道:“这里除了会有外来的商人进来,可还会有其他人?”
“自然不会。”林越很是嫌弃地看着他,楚慕言问的这句话,好像他是个傻子一样。
“如果是个生意人,在这里开客栈,是不是有些太蠢笨了点?”楚慕言完全没有理会他刚才的白眼。
林越恍然就明白了:“那掌柜的看起来可是精明的很,所以,掌柜的是……”
楚慕言颇有深意地瞧了他一眼:“不错,掌柜的应该就是先祖爷留在这里的一只眼。”
谢霖不知带着云崖先生去哪里游玩了,有些日子都没有回来了。阿尧的身子越发不好了,眼瞧着就要进宫替他除寒气的日子了,云崖先生还没有归来。不过好在先生走之前,把法子告诉了她们,若是一时赶不回来,秦笙离去也是一样的。只是秦笙离这几日身子正是不爽利的时候,一早先打发了青莺去到府尹府上去施针,等着过了午后暖和些了,带着她进宫为阿尧除寒气。
沈芷巧这几日也在府上住着,帮她照料着两个孩子,她真是省心极了。倒是苦了谢沛白,楚慕言和林越一走,阁里的事都追着他拿主意,先前秦笙离还帮他分担了一部分,但自从上次那碗人参粥之后,秦笙离便撤手不管了。谢霖带着云崖先生去游玩,名下的产业也只能让他打理,谢老爷子那里还要时不时去转一转,这些日子谢沛白当真是清减了不少,不过沈芷巧看着也不怎么心疼,秦笙离便更是心安理得了。
用过午膳后,秦笙离这才懒散地起身往宫中走去,总是昏昏欲睡的样子。她如今的身份,不大好随意进出皇子的宫殿,只得先在宫外乔装一番,陛下对于这件事也乐意帮忙遮掩,所以一路上走过来还算是顺利。
谁知还没有到长青殿门口,就瞧见福盛公公带着几个清秀的女子往东宫去了,太子如今的境地,还有心思挑选美人?
秦笙离格外留了个心,但是也只能先和青莺进了长青殿里。阿尧的脸色愈发的苍白了,如今上朝时竟要与女子一样擦些胭脂来掩盖病色。瞧见他撑的辛苦,秦笙离也不忍再说他什么,只是让青莺按照云崖先生交代的法子,除他身上的寒气。
秦笙离身上不快,抱着暖炉窝在一旁不愿动弹,长青殿门口不知在做什么,熙熙攘攘地吵闹声不断,听着声音一路往东宫走去。
秦笙离本是想出门去瞧一瞧,只是自己身上这打扮,若是被人瞧见倒不好说清楚了,还是先等青莺这边妥当再说吧。
约莫过了一个时辰,青莺才拖着疲累的身子从里边出来,饶是她们从小下午,但是这施针极费心血,精气神难免有些跟不上。秦笙离也不急,听着外边的动静,一时半会儿也散不了,先让青莺缓缓再说。
施针之后,阿尧的气色好了许多,云崖先生开的药温补了一些,虽是有些慢,但到底还是适应他目前的身子情况,是以秦笙离也不敢随意调整药的分量。
“好生将养些日子,宫外的府衙也快建好了,到时候就方便许多了。”秦笙离与他搭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