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还没有。”面对宋老师的询问,顾铖亦是诚实地作答。
“那还是等你到了北京,和父母商议之后再做决定吧。”宋老师说,“我的看法做不得数,如果是你已经下定了决心,我说再多你也是听不进去的。作为你的班主任,肯定还是希望你能按部就班地完成学业。”
“好的……”
“哎呀!刚走到半路,就碰见推车了,赶紧买了两盒饭。”这个时候,颜寒正好赶了回来。
“那我挂了,宋老师!给你添麻烦了。”顾铖对着手机说了一句,即刻挂断了电话,起身接过颜寒手里的餐盒。
“给谁打电话呢?”
“没谁,打错了的。”顾铖的眼神闪烁几下,不知怎的突然间撒了谎,选择隐瞒。
“哦。”颜寒淡淡地看了顾铖一眼,似乎并没有怀疑,“快吃吧!还有四个小时就到站了。”
两人坐下各自吃着饭,顾铖不时扭头看看颜寒,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但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说。
另一边,安然和王兰闹得累了,瘫在床上动也不愿动。
“安然,”王兰突然一个翻身,趴在床上双手托着下巴,好奇地看着安然,“都说‘男戴观音女戴佛’,你怎么戴着玉观音?”
“可能是我爸一直都希望我像男孩子一样坚韧吧。”安然抚摸着胸前的那尊玉观音,轻声回答。
“我说件事,你可能都不会相信。”王兰突然神秘兮兮地开口。
“哦?说说看。”安然笑着看她。
“我以前也有一个玉佛挂件,是奶奶去世前买的,我和我姐一人一个。”王兰坐直了身子,眼睛望向窗外,思绪飘回了几年前,“记得奶奶招呼我说,不管发生什么事,玉佛都不可以离身。那个时候我还小,也就六七岁的样子,奶奶的话我倒是没怎么放在心上,之所以一直带着它,只是单纯觉得好看。孩子嘛!尤其那时候家家都很穷,有那种攀比心理。”
王兰静静地叙述着,安然则躺在床上静静地听着。
“后来有一天,我跟在姐姐和一群孩子的后面,到河里去抓螃蟹。那个时候胆子还真大,个个都不识水性,却敢往河里跳。”王兰不紧不慢地继续说,“印象中,那条河一直很大很宽很深的样子,上次回到家却发现,眼前的那条河与印象中的模样根本不一样了,很窄也很浅。现在才明白,啊……不是河变了样,而是自己长大了。”
安然轻轻地笑笑。
“言归正传,”王兰深吸一口气,“我站在河岸边上,看着小伙伴们一个个都下了河,玩得很开心。我正蠢蠢欲动想要跟着下去,戴在脖子上的玉佛突然裂开了,碎成两半。我一下子慌了,更多的是害怕——害怕回到家挨骂,那个时候,对于我家来说,玉佛算是个蛮值钱的东西了。就在这个时候,突然听到我姐惊呼一声,河里的小伙伴也四散着跑开了,耳边充斥着哭声和尖叫声。我抬眼一看,一个和我差不多大的小男孩溺水了……”
“啊……”安然一下子捂住嘴,说不出话来。
“我姐年纪大一些,赶忙上岸去喊大人,但是为时已晚,那孩子已经……没救了。”王兰的眼里闪过一丝痛苦和难过,“后来,村里的大人们再也不允许孩子们下河,甚至不让靠近那条河。我想,我们这群亲眼看着他离开的孩子,每个人都不会忘记那个夏日的午后,心里应该都背负着沉重的十字架吧……”
“你也不要太自责了,你们也不想的……”
“话是这么说,但是真的,事情过去这么多年了,我一闭上眼想起那个男孩子临死前的样子,都会喘不过气来。”王兰揉揉胸口,“后来,我奶奶说,是我命大,玉佛替我挡了一灾,如果不是看到玉佛碎了,也许我也跟着下河了……”
“我也有过相同的经历——当然不是指你那种可怕的经历,而是我的玉也碎过,后来我也就真的平平安安的痊愈了。”安然说,“老一辈人说的话,也不能完全当作迷信来看。我们经历的这两件事,也许只是巧合,但我更愿意相信这是奇迹——奶奶对我们的殷切期盼。她们也许书读的不多,大字不识几个,但她们对于我们的爱,是真诚的。有些事,心诚则灵,和巧合比起来,我更愿意相信那是个奇迹。”
“嗯!”王兰用力地点了点头,眼里含着泪水,“我真的好想奶奶……相较于我爸妈的重男轻女,奶奶真的很疼我和我姐,她的性格很随和,说话慢条斯理的,从来不会生气。她还会偷偷的买好吃的。送给我和姐姐,也不会偏袒堂哥堂弟他们。如果她还活着,那该多好……从小到大,也只有她给过我真实的温暖和爱。可惜,好人不长命,在我上五年级的那年,她就去世了……”
安然伸手抱了抱王兰,小声地安慰到:“奶奶一定在天上看着你呢!看到你长大成人,变得这般坚强勇敢,一定会感到欣慰的。”
“嗯……”王兰点点头,看着安然的眼睛认真地说,“安然,所以你要记住,趁着还有机会,趁着身边的呃亲人还健在,一定要好好的爱他们,多陪陪他们!人生最可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