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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农工商,士与商同。
当一个读书人高中之时,便有了成家立族的底气。他可以结交权贵士林,可以收田置业,可以结党纳朋,当他家里的人越来越多时,一个士族的轮廓就慢慢形成了。
家里的人多了,张口吃饭的人也就多了,光靠俸禄或者耕织的收入无法再养活这么一大家子人,于是利用自己手头的一些权力或威望关系来经商是首要的选择。
这么来说,纯正的“士”是不存在的,即便是有,也迟早会在困顿拮据中没落。士族,是各种人群的组合体,其中以士为首,以商佐之,再以寥寥工农以做点缀。
朝廷的法令大多出自于士大夫之手,他们颁发法令,监督法令,但是却并不老老实实地按照法令执行。真正需要遵守法令的是占了绝大多数人口的工农阶级,而不是士大夫本身,这就是作为士大夫的优越之处,也是这个时代绝大多数读书人想要跻身士大夫行列的原因所在。
片甲不得入海是大明祖训,但真正能限制到的是那些无权无势的苦力寒门,只要有利可图,稍有些门路的商贾都不会放过海运这条路。
倭寇自然是存在的,但不是一直在劫掠,恰恰相反,倭寇劫掠其实并不频繁,养猪致富的道理大家都懂,真正能做出杀鸡取卵这种蠢事的人其实并不多。
出门经商靠的就是运气,那些运货往来的商贾在海浪中漂泊,倘若能平安无事,自然能赚个盆满钵满,当然,若是真的遇到了倭寇,那就只能算是自己倒霉了。
前段时间倭寇劫掠频繁,来松江府的商贾一下子就少了许多,毕竟真正要钱不要命的人凤毛麟角,大多数人都懂得珍爱生命,远离倭寇的道理。
现在不一样了,有了官兵镇守,倭寇不敢造次,松江府的商贾又慢慢多了起来。趁着有免费的保镖,多做几趟生意赚些利钱是所有商贾的心声。
对于那个镇守松江府的侯爷,商贾们是万分感激的,但是却没有人前去拜访,因为他们是商,身份过于低微,与侯爷相比堪称云泥之别,他们还没有资格去结交一位侯爷。
潘富也是商人,来松江府是来赚银子的,当曹唯写信告诉他来清江县能赚银子时,他就立马放下了手中的事务,火速乘船沿江来到了清江县,在他看来,自家兄弟说有钱赚,那能赚到的肯定不是个小数目。
沁春楼作为清江县的排面,是落脚玩乐的首选之地,也是饭食最好的地方。潘富在客栈放好行礼,当即来到小有名气的沁春楼,非常有气魄地扔给楼鸨儿一大锭银子,然后一口气点了十七八道菜食,还外叫了两壶酒,嗯……没点姑娘。
接近三百斤的胖子光看体型就是大富之相,楼鸨儿将潘富请进雅阁后,立马派人下去准备酒菜,还额外吩咐谷六子蒸了一木桶米饭送过去。
楼鸨儿的想法很简单,贵客登门,起码要让人家吃饱饭。
想起饭食,楼鸨儿就有些头疼,不知是谁传出了侯爷喜欢在沁春楼吃饭的话语,最近来往的客商很多都是只吃酒食,不找姑娘作陪,在他们眼里,好像这沁春楼像饭馆多像于青楼。
沁春楼靠的就是皮肉生意赚钱,酒食也只是添头,像侯爷那样出手大方的贵客毕竟是极少数,多数客人给的也只是饭钱。
楼子里的姑娘最近可是清闲得紧,天杀的,不接客人还把胭脂水粉死命地往脸上扑,难道妈儿怀里的银子都是大风吹来的不成……
“妈儿,侯……贵客来了!”
谷六子小跑到楼鸨儿面前,神情欢喜,在他看来,能够伺候一位侯爷是天大的福分,当初能跟侯爷搭上那么多话真是祖上烧了高香。若是以后能够入了侯爷的眼,随便寻得一件差事,那此生也是能够光宗耀祖了。
来往清江县不乏有消信灵通的商贾,而曹唯经常来沁春楼也不曾遮掩,所以他的身份在清江县里也早就不是秘密了。
楼鸨儿听到曹唯来了,抬脚就往门口迎接,刚走到大堂便见着曹唯不紧不慢地往里赶,在他的周围站满了形形色色的人儿,有搔首弄姿的姐儿,也有恭谨敬畏的客商。
楼鸨儿瞪了他们一眼,走到曹唯面前笑脸盈盈道:“哎哟,贵人呐!奴家已经把今日的饭食都准备好了,就等着您大驾光临呐!”
曹唯照例扔出一锭银子,笑道:“妈儿今日这么盼着在下来,对自己准备的酒食想必是极有信心的,今日在下有口福了。谷六子,还不带路,再晚一些以后可就没有赏银了!”
谷六子听到曹唯的喝骂,心里不仅没有怨怼,反而感到与有荣焉,在看到客人们羡艳的眼神后,心里更加舒畅,弯下身子小心翼翼地在前面带路。
等他们消失在众人视野时,现场瞬间议论纷纷起来,对于一般人来说,知府已经是他们这一生能见到的最大的官了,更别说侯爷了。
很多人来沁春楼并不是为了吃饭玩乐,而是为了来见一见侯爷的模样。刚刚也有几个富商想要上去与曹唯搭话,但最后都自鄙于身份,没有胆量上前,只得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