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麻衣长袍,虽不华丽,却被浆洗得极为干净;
一双丹凤眼,两条剑齿眉,虽然皮肤略显黝黑,却也能衬出一身干练之气。额头饱满,鼻梁挺拔,脸宽耳肥,嘴角还时常含笑,让人不由得生出亲近之心。
按照古今通用的颜值标准,褚高芳绝对算得上一个美男子,再搭配其身高及官职,简直就是一个活脱脱的高富帅,所以县衙中的婢女们在看自家老爷时眼中都带着爱慕之色也是可以理解的。
看到别人如此优秀,曹唯忍不住对比了一番,在比对了自身和褚高芳的方方面面后,心里不由得松了一口气,还好还好,这个褚高芳只能算是低配版的自己,还是最低配的那种。
你是很优秀,但我比你更优秀!
清江县衙的大堂上,曹唯当仁不让的坐在上方,不大一会儿,有仆役端茶上堂,褚高芳从仆役手中接过茶水,亲自送到曹唯面前的桌子上,然后束手站在下侧,就如同面对的是一个家中长辈,而不是一个职场的上司。
曹唯接过茶水,慢慢啜了一小口,满意地点了点头,微笑道:“褚大人……”
“不敢,学生表字谦合!”
“学生?”
褚高芳拱手笑道:“学生是本朝十二年进士,大人是会试巡检官,所以下官才敢在大人面前自称学生……”
读书人最重恩师,对他们有过教诲的都可以算作他们的老师。会试中的主考官是举子们名正言顺的恩师,而会试中的同考官也勉勉强强与他们有些渊源。
同考官一共有一十八房,如提调、巡检、搜查、受卷、弥封、誊录、对读等官。曹唯是一十二年会试中的巡检官,若是真的算起来,称作褚高芳的老师也自无不可。
“谦合……”
曹唯笑吟吟道:“如此一算,本侯年纪虽嫩,却已经是桃李满天下了,真是惭愧!”
褚高芳神色愈发恭谨,笑道:“确实如此,当初贡院门口,老师的一句“欢迎下次再来”可是吓坏了不少举子,他们或许对其他同考官无甚印象,但是对您这位巡检官可是终身难忘,尤其是那些考试不中的……”
“本侯一句戏言罢了……”
你情我愿的聊天才能聊得开,曹唯和褚高芳一个愿捧,一个爱听,在经历了你来我往的寒暄与叙旧之后,现场的气氛愈发欢快。坐在下侧的曹斌满头黑线,在忍耐了两柱香后终于忍无可忍,轻轻地咳嗽了两声。
曹唯不着痕迹地瞪了他一眼,意犹未尽地端起茶杯,狠狠地喝了一大口茶,又开口道:“谦合,你对倭寇有何看法?”
褚高芳眉头微皱,沉吟片刻后,道:“世人多言倭寇有神鬼之能,但是在学生看来,倭寇不过常人矣,且人数不多,每次劫掠最多只有百人之众,败之不难……”
曹唯摆摆手道:“既然如此,为何倭寇还能如此肆无忌惮的犯我大明百姓?本侯尝听闻谦合前几日击退过倭寇,莫不是因此就小觑了他们?”
“老师!”
褚高芳苦笑道:“学生并无轻敌之心,倭寇难以肃清,自然有其壁障。其一,倭寇人数虽少,然而却异常凶狠,且悍不畏死,常以十人之众败退百人之敌,而我大明诸多卫所……”
曹唯见他神色踌躇,轻笑道:“谦合但说无妨,本侯这次入江,说不得也要杂治一番地方。”
“再言我大明诸多卫所,久不经战事,欺压市井小民自然游刃有余,一旦对上倭寇则……不堪一击!
其二,倭寇来去毫无征兆,让人防不胜防,当地方收到消息,整顿好兵马前去迎击时,倭寇早已经下江入海,无所踪迹了。说来惭愧,学生前几日收到了倭寇劫掠的消息,当即带着衙役前去抵挡,但是当学生赶到时,早已经没了倭寇的身影。”
“游击战么……”
曹唯闭上眼睛,喃喃道:“毫不客气的说,本官一出生就照耀在某位伟人的光辉之下,而这位几百年以后的伟人才是游击战的祖宗……那个时代,天没有现在蓝,水没有现在清,但是有空调,还有灭蚊剂,该死的,才五月份就这么热了,而且还这么多蚊子,嗡嗡嗡,嗡嗡嗡……”
褚高芳见曹唯出神,也不敢上前打扰,朝着曹斌拱拱手后就慢慢离去。
不知过了多久,曹唯回过神来,见曹斌老神在在的喝着茶,轻声道:“此子如何?”
“中上之姿。”
曹唯点了点头,从怀里掏出一面镜子,对着自己照了起来:“确实如此,他的颜值,本侯只给他打八十二分,还有三个六,本侯决定给自己……”
曹斌黑着脸,咬牙切齿道:“大人,属下说的是才智,不!是!颜!值!”
曹唯恋恋不舍的收了镜子,淡淡道:“衡心而凝智,泊然乃作择,曹大人,你的心性还需要磨练一二。”
“受教了!”
曹斌整了整衣衫,神色逐渐平静下来,尽力保持一副平静的模样,嘴里还是忍不住嘟囔道:“其实,属下的心性可是一等一的好,真的,属下若不是心性好,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