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胥开业之日,作为东家之一的曹唯却并没有到场,因为他被最高领导喊去聊天了。
朱祐樘批阅完奏章,看着正在跺脚的曹唯,笑道:“知道朕为什么召你前来吗?”
曹唯忽然想起上小学三年级那年,自己抢了一个五年级妹子的棒棒糖,随后就被胖胖的女班主任喊到办公室,见面时的第一句话就是:“知道老师为什么找你吗?”
反思了好久,曹唯确定自己最近没有犯下什么错误,理直气壮道:“陛下,臣最近没闯祸!没有!”
朱祐樘哈哈大笑道:“朕知道你没有闯祸,朕今日召你前来是为了鞑靼使臣一事……”
曹唯忽然感觉有些牙疼,愣愣道:“陛下,难不成鞑靼使臣已经到京师了?”
“不错,鞑靼使臣已经被安排到四夷馆了。”朱祐樘笑道:“朕听说你毛遂自荐,想要接待鞑靼使臣……”
曹唯急忙道:“陛下,这是谣言,绝对是谣言!臣最近肠胃不好,不宜见客,尤其是不能见那些满身膻味的异族猢狲,否则会狂吐不止的。
您就体谅体谅微臣,让微臣休个一年半载的假,等微臣养好了身子之后再为您鞍前马后!”
曹唯紧紧捂住腹部,面露痛苦之色,好像正承受着极尽的痛苦,一边用眼角的余光观察皇帝的反应。
朱祐樘冷哼一声道:“你小子就会偷奸耍滑,别装了,再敢糊弄朕,朕就把你切了,让你进宫伺候朕!”
曹唯胯下一凉,不自觉地夹紧了双腿,谄笑道:“陛下,臣是在跟您逗乐呢!臣身体强壮,又怎么会肠胃不好呢?您仔细瞧瞧臣这健壮的肌肉,再看看这腹肌,这大腿……”
“那鞑靼使臣之事……”
曹唯拍着胸脯道:“陛下放心,臣一定会把他们照顾好,养得白白嫩嫩的!”
朱祐樘抚须道:“可是朕并不想让他们过地太安逸,你知道该怎么做吗?”
曹唯一愣,小心翼翼道:“陛下想让臣做到何种地步?要不要让他们断子绝孙?或者是断手断脚?”
“粗鲁!”朱祐樘瞪了他一眼,缓缓道:“亏你学了那么多经义道理,孔孟之道,心思竟然还是如此的歹毒,朕真是痛心疾首啊……别闹出人命就行……”
“嗯?”曹唯挠头道:“臣没有听清楚,陛下您刚刚说什么?”
“朕说要把你切了……”
“陛下尽管放心,臣知道该怎么做了,您就瞧好吧,臣一定会让他们在离京时只剩下一口气……”
“真是粗鲁!滚吧,朕不想见到你!”
“虚伪!”曹唯心里暗骂了一声,然后逃也似的跑出殿外。
朱祐樘看着他的背影,忽然笑了出来,手指轻轻敲打在桌面上,然后端起桌前的茶杯,慢慢啜了一口茶,道:“你观此子如何?”
站在旁边,一直没有开口的老太监哑声道:“陛下,这小子滑不溜秋,但应该是个有本事的。”
“哦?”朱祐樘笑道:“萧公为何这般说他?”
眼前的这个老太监正是掌印太监萧敬,太监中的一把手。朱祐樘当年之所以能够坐稳皇位,和萧敬有着莫大的关系,所以朱祐樘一直以来非常信任萧敬,起用他为司礼监太监,参与一些重大的军政问题。
萧敬为人谨慎,熟悉典故,每当朱祐樘询问什么事,他都了如指掌,能按规章制度给予清楚的、详细的回答,而且常有正言规谏,所以朱祐樘更加重视他,多次命他负责安排冠、婚、丧、祭等多种重大的典礼,检阅团营兵马。甚至刑部、都察院、大理寺审讯重大案件时,朱祐樘也会差萧敬前去旁听。
“陛下既然让曹唯去办鞑靼使臣之事,就说明陛下十分相信他的能力。只是陛下,鞑靼使臣……比较难办,老奴怕这个曹唯会把事情办砸了……”
朱祐樘慢慢收敛了笑容,冷冷道:“你知道朕为何要办鞑靼使臣吗?”
萧敬自然知道,自开春以来,鞑靼一直进犯大明边关,却只是小股劫掠,没有大股进犯,而现在又派使臣前来,摆明了是来敲竹杠的。当今皇帝虽然仁慈宽厚,却不软弱可欺,所以才想给鞑靼使臣一个教训。
“陛下,鞑靼太放肆了,是该给他们点颜色看看,让他们知道咱们大明的威仪。”
朱祐樘淡淡“嗯”了一声,道:“萧公且看好,曹唯一定可以办好这件事的,朕相信他的能力,更相信他的运道。只不过这小子是属驴的,不推不走,朕每次看到他都想踹他,你说朕这是怎么了?”
萧敬笑道:“陛下,爱之深责之切,这小子何德何能,竟然能让您如此看重他,老奴还真想跟他好好聊一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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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唯不知道有一个老太监想跟他聊天,此时他的眼前站着三个壮硕的大汉,个个满脸胡须,黑脸塌鼻,身上的膻味能把他熏死。
鞑靼人又称为塔塔尔部,最早兴起早于蒙古人,称得上蒙古部族之一。
在辽代契丹人和金代女真人的统治时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