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边是冰冷的水,眼前是看不透的黑暗深渊,林洋强忍着不让自己喝水,并不是因为海水又苦又涩,他只是想死的更有尊严些,不想让自己的身体变成无法辨认死猪一般的模样。
除了这些他还有一个更奢侈的愿望,希望自己的遗容能在报纸电视上停留的久一些,通常这种事故都会被电视台重点的报道的。如果上天能垂青他的不容易,或许会让他那些和他有血缘关系的人看到。
如果不保持着这个平常的模样,连被他们认出这个微小的可能都不复存在,他来这个世上还有毛的意义。
如果真有那样的机会,站在他面前的人会是个什么样子?为失去这个失散多年的陌生人感到内疚感到自责,而流下几滴忏悔的眼泪?还是一副痛苦的绝望的脸?沙哑的嗓子里发出撕心裂肺般的哀嚎,为他们的最后一面而哭泣?
自己希望会是哪一种呢!哪一种能让他在成为一具冰冷的尸体时,还能感受到真爱尚存,还能让这个冰冷的世界知道他曾经来过。
他的不幸会让多少人流泪?会有几人是同情,会有几人真的为他的离去而感到不舍?又有几人茶余饭后会提起他的名字。
会不会真的因为dna的比对而让自己的亲生父母措手不及,他是两个什么样的物质结合出来的产物?他是在什么情况下被孕育出来的生命?……是不是还能追溯到一千多年前,只知弯弓射大雕的成吉思汗一脉?等等,这些自己生前未能求证的未解之谜,会不会被一个好心的网友,执着的探索出来?
匆匆地,我来了,正如我匆匆地走,看一眼周围的惨状,最后都将化为尘土,感受着身边的冰冷,望一望远处的太阳,它放射着热情的光,能温暖大地却永远射不透山脊的北方。
我愿做一只饥寒交迫的野狼,用野蛮的法则维护着这一片充满诡诈的雪乡,让所有罪恶的生灵都在我的脚下哀嚎!我在他们的恐惧中慢慢的变强。
当牡丹花开的时候我将死去,让我的身体里蕴藏无数的花种,我会带着它们找到最肥沃的土壤,让那些鲜艳的小花在我的尸体上尽情绽放。
可惜了这是海底,只有海草没有花,也没有种子。比狼大的动物到是有很多,鲨鱼,鲸鱼,八爪鱼什么的,应该都有。
动物的交媾是万能的造物主赋予它们的一个神圣的礼物,《动物世界》他最喜欢看的电视节目。
从十四英寸的黑白电视,到二十一寸的彩色电视,山里人单调的看着那些动物在屏幕上跳来跳去,电视信号时而好时而坏,在屏幕上扭曲,重叠,交叉。最后他觉得电视上的老虎还不如看两只现实中的猫来得生动。
可是,它们的交媾就像蜻蜓点水一样,还没看清开始,两只猫猫已经各回各处,多数的时候只能欣赏他们自在的舔舐身上柔顺的毛,看不到爽点,自然无趣。
他又想到了狗,狗的交媾就像一把锁禁锢了一把钥匙,要经过漫长而又繁琐的过程,更像腐蚀在螺母里的螺栓,看不见开始也等不到结束,多数时间是无聊且漫长的等待。
忘记了是什么时候和苍老师见到的第一面了,她一下子把他从活生生的动物世界,拉回到那个只有十几英寸的小盒子里去,从此他的世界被粉饰的五彩斑斓,她引领他打开了幻想的大门。
你要死了,能在临死之前想一些更有意义的事儿吗?难道想到启蒙了无数少年的苍老师没有意义吗?难道都要死了还不能留恋一下那张蕴含着无数人欲望的容颜吗?
对一个爱幻想的少年什么最有意义?不是一支钢笔,不是一块儿橡皮,更不是教师里那些励志的画像和黑板上方的好好学习,而是老师的那条腿,那条包裹在粉色的石榴裙下的美腿。
周围悬浮着尸体,唯一的逃生出口,也被一个快要死了的人堵着,在这个凄惨而又充满恐怖的环境里,他却以一种另类的心里安慰让自己看到了活下去的曙光。
车窗的玻璃外面真的出现了苍老师,她的酮体闪着幻美的光,像翩翩仙子站在他头顶的美妙光柱里。
她用细嫩的脚踩着玻璃用力的拉起胖子的双臂,他怜惜的看着她,真想大喊一声,小心!不要让玻璃划破你被万人千万人怜爱的皮囊。
可,他还能明智的知道自己还身在冰冷的水里,这样做只能让他枉费了苍老师的一片苦心,使自己藏身海底。
那一刻他雄起,奋力的推举着胖子的屁股,鲜血从他的裤子上渗透出来,像一缕舞动在空中的烟,环绕在他们周围。
轰然一声!
只有视觉上的震撼,听不见声波的传导,他,胖子,还有苍老师,一起浮上去。渐渐的眼前亮了起来,他真的看到了阳光,一片白,他试着慢慢的呼吸。
睁开眼,面前是蓉蓉那张冻得青紫的脸。哦!我还活着。
他摸了摸胖子或许他也活着,他看见芸姐在一条橡皮艇上焦急的看着他们。
他们被拉到橡皮艇上,船舷被压得和水面持平,缓缓的驶到岸边。那里有几名医护人员焦急的等着,他们刚上岸,身上被人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