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被热水冲着,固然舒服,可是洗澡不仅仅是像这样的浪费水吧!头上和身上的油污,热水是搞不定的,高级的洗漱用品不用奢望了,起码应该打打肥皂吧!
一个台子一个台子的检查,不这样还能怎么办呢!自己就像个刚出生的婴儿,什么都没有带来,唯一的一身脏兮兮的衣服,已经静静地躺在门口的垃圾桶里了。虽然有点可惜,可是又有什么办法,管道里黏腻腻黑乎乎的东西都已经把它浸透了,污渍和布料的紧密结合,甚至是它们的细胞都已经融合到了一起,什么强力的洗洁精估计对这种污渍也没办法吧!..
除了有几个台子上面留下点儿放肥皂的痕迹外,连指甲大小的肥皂块都没有剩下,不得不说宿管这方面做得很到位,看着挺胖的,这家伙该不会有洁癖吧!这可不像熊二的性格。熊二应该是个粗中有细的马大哈才对。
水他是关不上的,不用来冲洗身体就会白白的流进下水道,即使那些像龙须面一样的水流从他的头上一直流到脚,他也觉得是在浪费水,能掉的早已经随着水流去了,剩下的除了身上的死皮需要再泡一会儿外,估计只剩下洗洁精才能降服的东西了吧。
在山上的时候,水源的获取从来都不是容易的事儿,能洗个澡大概比过年还激动,那也分对什么人,像林洋这种不修边幅的熊孩子,洗澡的时候是平常心,但是没水喝的日子,就显得有点儿悲观了。
即使山上有山泉,都来自陡峭的山石缝,或是很偏僻隐秘的地方,叹服大自然的鬼斧神工外,也抱怨它太不近人情。离人类居住的地方太远,大多也都会被牲畜们污染。
所有的生活用水都来至离居住地有几里路,半天然半人工的水井,井底没有泉眼,海眼,这种传奇的东西,也不会和东海相连,更不会突然间跳出个妖精,龙之子之类的。水的来源,单纯的就是降雨时聚集在里面的雨水。
山沟沟里的人大多数都食用这口井里的水,赶上降雨量多的时候,水是用不完的,山沟里还会出现小溪,瀑布,水潭。这时候才是林洋他们这样的孩子的世界,洗野澡,对于他们来说是明目张胆的事儿了。
不成文的规定,净水湖是属于婶婶和韩冰她们那样的女人的,没办法!这就是当地的风俗,可是规定往往是被这些熊孩子打破的,风俗也左右不了孩子们强大的调皮本性不是吗!
时间久了,井底会聚集污泥水会变臭,这个时候就要有人下到井里把井底的污泥清理上来,这个任务大多都是交给体型较小体重较轻的人。井深有十几丈,要用绳子系下去,体重太沉怕是往上拉的难度就会变大。十几丈的绳子已经够一个人提的了。加上一个人的体重,这样的操作难度本来就很高。
孩子自然是最好的选择,可是,井那么深,底下空间很小又很黑,别说到底半身都要陷在淤泥里,一般的孩子下到一半的时候已经哇哇只叫了。
山里的伯伯们不得不像选正宫娘娘那样,选则适合下井的人,结果选中了林洋,是的,他是个被选中的人。
林洋也确实没让大伙失望,他办到了,他没有哇哇叫,他也没有下到一半被提上来。而且还如愿的清理了井底的淤泥。
可是只有下过井的人才知道井底的可怕。冷,黑,湿,当双脚没到淤泥里的时候,像踩进了地狱的大门,慢慢的被淤泥吞噬到胸口,呼吸都无比的困难,好像身处恶魔的大手之中,随时都有可能被他捏得粉碎。
还有透骨的冰凉,须臾间夺走你的下半身,麻木得感觉不到双腿的存在,好像一具只剩下上半身的尸体。加上四周漆黑压抑的石壁,那种孤独与无助,是一个普通的孩子无法承受的。
正是因为有过这样的艰难经历,林洋才懂得特别的珍惜水源,他现在有点儿后悔了,干嘛要延长时间到一小时,十分钟就够了吗!可是从喷头下走开,看着源源不断的水落到地板上,心里的负罪感更重,不得不再次站回到喷头底下。
低头看着脚下慢慢的汇聚到下水道口附近的水,想到了山里的小溪,想到了山里的泉眼,那些飘满像烘焙过的咖啡豆一样形状和颜色的羊粪豆的水面,干渴的时候这些又算得了什么,几天几夜喝不到水,为了活下去,即使水坑里汪的全是尿液也不会拒绝喝下去的。在水坑边轻轻的一吹,像吹开水杯里漂浮的茶叶沫子。
结果,他看见下水道口那里堵着一块乒乓球大小的香皂,当时的兴奋可以用久旱逢甘露来形容。扑过去,撅着身体从下水道口里往外抠。
没想到这还是个大家伙,像老鼠拉的木锨,把下水道口堵得结结实实的,这是要干什么?想把这里变成游泳池吗?这真是个异想天开的想法呀!
不管它多么难搞,不管拔出它多么的困难,林洋还是把他拔出来了,汪在下水道四周的水,哗啦一下全都迫不及待的冲进下水道里,水面上形成了地漏一样的漩涡,他都不敢相信自己已经用了这么多的水了,真是罪过呀!
这是谁的香皂呢?好像没有那么重要,用一下又不会消耗多少,况且帮他从下水道里抠出来,作为感谢用一下又